身在这太子府中,她虽然早已看透一切,但自己真正面对的时候,同样逃不掉恐惧和绝望。
“你想害死方言夕,不是因为她是本太子的侧妃,是也不是?”
薛碧尘再次傻眼,呆愣的后退,摔到台阶上。
“就是你不说,本太子也知道。这三年,你从我这里给不了四殿下有用的信息,也就是说,你已是无用的人,很可能随时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害死方言夕,你的本意是让四殿下与我发生冲突,更重要的是谁都得不到。我说得没错吧?”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贱人。”周谨陌一把抓过薛碧尘的手,怒红了双眼。“三年来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我不敢杀,而是因为我不想杀一个笨蛋。不妨告诉你,周成晋从哪里弄来的你,我都查得一清二楚,在府里这三年,你真当自己得了本太子的另眼相看?一个落迫士家的女子,不好好嫁人非要做这种飞上枝头的梦。说实话,本太子都懒得杀你。”
他一甩手,薛碧尘摔到地上。
“本太子不会杀与争斗无关的人,念在你此次害人是初次,本太子留你一条狗命。即日起赐你入群芳楼,一辈子不得踏群芳楼一步,否则你那个落迫的士家会一个人也剩不下。”
“啊!”薛碧尘抬起头,泪水连连,亦绝望。“一辈子为妓……”
一句话,定命运。
“我早该知道我不会有好下场。是你隐藏得太好,你早就知道我是四殿下的人,你竟然早就知道。你没有拆穿我,可我……我却却管不住自己,我爱上了你,我太傻。”
她凄苦冷笑,摇头时落下无数颗泪水。
“我告诉你,我想杀了方言夕,不是为了报复四殿下。只是因为你,因为你喜欢她。”
周谨陌看过来,薛美人一副绝望的样子,目光却比先前坚定。
他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比如他喜欢方言夕,希望每时每刻都能见到她,想跟她说话,见不到她会想着她在做些什么。
此刻,从薛碧尘的眼里,他看到了自己。
“既然嫉妒心这么重,那我就不再留你。城外那条河,就是你的归宿。”
扔下这句话,他大步离开,不过心里的怒火却没有消失。
他真的很想亲手处理掉这个女人,替方言夕报仇,之所以没有现在杀了她,是因为方言夕没有醒来。
从小到大,他经历了太多,对生死早已麻木。不过,他只杀该杀的人。
原本他不想杀掉薛碧尘,可是她的嫉妒让他害怕,方言夕就是被嫉妒才差点丢了性命,所以,薛碧尘必须死。
在这个世界上,他会替方言夕处理所有的隐患。
他认定了方言夕,就不会再改变这个决定。与方言夕为敌者,就是他的敌人。
“太子,属下已经将白姑娘送到客栈,让人守着。”
“很好!你让人把后院那个女人处理掉,所有想害方言夕的人,绝不能留。”
“属下明白。”
之后,他回到军供坊,带去了一名御医,这御医是他的人,倒也不担心会生出什么事。
他走之前,只顾上替她脱了湿衣服,此刻虽带了衣肥,便又不方便给她换。连御医检查都露出半截手臂。
“请太子放心,二小姐只是中了普通的mí_hún散,大概再过一个时辰就能醒来。”
有了御医的话,周谨陌松了一口气,眉头化开,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不过二小姐前几天受了寒毒,现下身子骨更弱,更须好生调养。”
随即,周谨陌吩咐御医开些进补的方子,便让御医离开。
红楼优静,一片安宁。桌上的檀香冒出轻轻的白烟,淡淡的清香弥漫开来,笼罩整个房间。
此刻,心尖上的柔软,像湿了水的棉花浮浮沉沉。周谨陌叹息一声,坐到床边。
多少年了,能让他像今天这样甘愿放下架子,跳进河里的人唯有方言夕。他不再气她前几日上门找他算帐,非要撤掉侧妃之位。
她经此一劫,险先丢掉性命。从今往后,他只希望能够替他撑起一蓝天。
只要她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