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不隆冬中茂广一脚绊到装狼狗的麻袋,狼狗在麻袋中四肢不住动弹挣扎,茂广吓得弯腰绕过麻袋,踩着高低不平洞底朝黑乎乎前方窜去。
地洞半人高不到,身腰只能一直弯着,为了逃生茂广管不了多少,忍着疲惫快速前窜,希冀冲到出口处赶快逃离这地狱般地方。
脚下一绊栽扑在洞底,一直勾着的腰背酸胀疼痛。抬手叩击几下腰背,趴在洞底喘几口闷热潮湿空气,口干舌燥感到这样下去准会晕死在洞中,赶忙四肢撑地朝前爬去。
没爬多久头颅被什么重重一顶,伸手摸去大惊失色,竟爬到了地洞端头。惊诧万分抬手狠推几下脑袋前土方,哗一声拳头大小一块土掉在脑袋上,砸得头颈一缩趴在地上。
“奈何,奈何!”
茂广躺在洞底沮丧绝望,意识到那人把自己推进洞中,是让他躲避王二他们搜找。这显然是一条没有出口的死洞,要想出去只能返回到缸底下。
想到水缸洞旁还有那条装在麻袋中的狼犬,上面王二他们没有搜到自己不会轻易离开,现在出去无疑自投罗网……
茂广愈想愈恼躺在洞底气得挥拳踢脚,哐的一声吓得他翻身坐起,揉着被什么碰疼的右手紧张扫望。
洞中黑乎乎一片令人窒息,大胆伸手朝碰手臂的地方摸去,哐一声靠在洞边的一把铁锹被他碰倒。
“铁锹,铁锹放在洞中干啥!”
茂广抓着铁锹拖到身边,抚摸着光滑锹柄诧异不已。忽然心中一凛大手紧紧攥紧锹柄,瞪大双眼朝一路爬来的地洞后面张望,隐约感到后面有老鼠钻洞般的细微响动。
“妈的,鸟尿都屙不到的地方,难不成会有老鼠!”
想到老鼠万一窜来钻进衣服内,细皮嫩肉被咬一口岂不晦气,赶忙悄悄抬起手中铁锹,锹尖指向后面,瞪大双眼朝黑乎乎洞中紧张注视。
洞中如同泼墨般黑乎乎一片,但看得时间一长也能大致辩出一些模糊轮廓。茂广握着铁锹屏着呼吸,噗哧噗哧声越来越近,握着锹柄的掌心禁不住沁出一些汗水。
突然,大吃一惊看到一个躯体比狼犬大许多的黑影朝这边靠近,赶忙将大掌在衣服上搓一下渗出的汗水,竭力控制手臂颤抖紧攥铁锹,锹尖朝洞顶抬起,紧张注视着越来越近的黑影准备一锹拍下。
“大人,大人在前面吗?”
爬动的黑影似乎感到前方危险,忽然停下荡来轻轻询问。“大人,谁是大人?”茂广惊得手臂一酸举着的铁锹砸到洞底,赶忙又举起紧张注视着停下的模糊黑影,不知他叫的大人是谁。
“大人,我是大胖!刚才是我让大人到洞中躲避王二……”
声音再次传来,茂广心头一松放下铁锹,忽然担心上当赶忙又举起,后背靠着洞边土壤抖抖索索:
“大胖,你别过来,别过来,我手中有锹!”
“那铁锹是我们偷偷挖地洞用的,地洞还未挖通,挖通后就好逃离这黑窑了!”
大胖干脆坐下,蹭蹬几下洞中松土似自言自语。自从逃离福王府后,大胖一直四处漂泊居无定所。由于背信弃义,私自侵吞福王府,虽然报应奇快福王府又被冀王爷手下夺得,但大胖从此在江湖上落下诟病,以前一些手下也纷纷离他远去。
一日中午饥肠辘辘,身无分文厚着颜面讪讪走进一个饭店,刚好一张台面上几位客人吃饱喝足起身离开,桌上一盆奶白鲋鱼汤香味诱人,几盘时鲜炒菜基本没动筷子。大胖赶紧坐在桌边,夹块肥腴鲋鱼塞到嘴内,咕噜一下吞进喉咙。
抓起汤匙盛一碗鲋鱼鲜汤,喝几口汤又挟着炒菜大口吞咽,来不及品尝菜肴鲜美味道,只顾填包肚皮。嘴中咀嚼眼梢又瞥到笼中剩下的几只肉包,拿两只并在一起张嘴便咬。
“哪来叫花子,滚,快滚!”
肩膀一拍震得手中包子险些落到桌下,大胖慌得将包子朝嘴中一揣,双腮圆圆鼓起,转头见店中一个小二冲他横眉瞪眼,大胖窘得双腮挪动讲不出话。
“咳嚏!”
嘴中包子吞得太急,忽然一声响亮嘴中碎屑喷到面前小二胸襟上。小二勃然大怒揪住大胖衣襟,张开右掌朝他仍鼓胀蠕动的面颊扇去。
“店家歇怒,店家歇怒!”
小二肩旁冷不丁伸来一只胳膊,抓住小二扇大胖耳光的右手。店小二认出王二,最近办了一个窑厂生意渐渐起色,赶忙陪着笑脸卖个人情将大胖放脱。
大胖感激莫尽双腿一软就要下跪,王二赶忙阻止伸手扶住,知他四处漂泊无处谋生,带到窑厂让他烧砖。
进入窑厂大胖才后悔莫及,四周高大围墙难以翻越,几个打手带着狼狗整日巡逻。大胖和一些骗进来的苦工受尽折磨,稍一偷懒就挨皮鞭,三翻四次想逃脱比登天还难。
背底里大胖和几个苦工偷偷翻挖地洞,提心吊胆担心王二弟兄俩发现,挖洞速度进展缓慢。
这日大胖忽然看到一人慌张逃向砖垛间,一眼认出竟是大财主茂广。茂广以前曾到福王府赴宴,大胖想巴结都没机会,不曾想在此处碰到,狼狈至极和自己不相上下。
后面一条狼犬紧紧追赶茂广,大胖和苦工们平时啃黑乎乎的窝窝头,一直想弄条狼犬打打牙祭,找条麻袋随身带着,欲出其不意套一只狼犬拖到洞中,和几个要好的苦工在洞中偷偷宰杀烹饪。
狼犬狂吠着快追到茂广,大胖张开麻袋竟将迎头窜来的狼犬套住。茂广是大财主,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