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几下门室内传出轻微响动,林林一拧把手打开板门,瘦子一手支着床边抬起上身,见林林带着富娘娘和嫦玉跨进室内,佯装体力不支撑着床沿的手臂一软,抬起的上身又倒在床上。
“小的给娘娘请安!给侠士请安!”
富娘娘紧走几步来到床边,瘦子赶忙又支起上身向富娘娘和身后嫦玉请安。嫦玉目光直逼他双眼,瘦子不敢对视眼中一丝惶恐转瞬即逝,抬手捂嘴咳嗽几声,撑着床边欲起身下床。
“躺着,躺着!当心身体!”
富娘娘赶忙阻上,瘦子身子一歪忽然翻滚下床,伏在富娘娘脚边连连磕头。“来人啊,快来人扶大管家!”富娘娘受惊转头朝门外叫喊,转眼两个家丁冲进室内,一左一右拉起瘦子,扶坐到窗边一张座椅上。
“快给富娘娘和侠士沏茶!”
富娘娘和嫦玉刚一落座旁边两张木椅,瘦子俨然以大管家身份朝林林挥手扫呼。两个家丁垂手立在一侧,其中一人正是黄牙男,嫦玉目光从瘦子和黄牙男脸上掠过,刚要询问俩人是什么亲戚关系,瘦子忽然冲俩人瞪眼训斥:
“出去巡逻,还傻站着干啥!”
“是是是!”
黄牙男和另个家丁赶忙弯腰称是,转身出门险些和端茶进来的林林撞个满怀。室内瞬间飘开袅袅茶香,富娘娘茗口香茶盯着瘦子脸庞焦急问:
“大管家,快说茂广如何在黑窑丧失性命的!”
“茂大人在商界叱诧风云,怎能干黑窑那等粗活、脏活,被活活折磨得失去性命..”
瘦子显得痛苦满面声音哽咽,抿口香茶欲继续诉说,忽然后衣摆被轻轻一扯,转头见立在旁边的林林不住使眼色朝富娘娘那边努嘴。瘦子脸庞一偏看到富娘娘抹着泪眼,赶忙咳嗽一声打住话语。
“茂公子他,他葬身何处,我要到坟前祭扫..”
富娘娘强忍痛楚忽然冒出一声,瘦子心中咯噔一下险些乱了分寸,捂嘴咳嗽几声眉头一皱诚惶诚恐:
“娘娘啊,小的被关在窑厂内强迫干活,茂大人丧失性命,小的向王二提出要送葬,谁知竟被王二揍了几棍!不知他们将茂大人葬身何处!”
“公子啊,你去得好苦啊,好苦啊!”
富娘娘闻言泪眼婆娑痛苦不已,嫦玉赶忙朝林林使眼色,一起扶富娘娘到自己房中休息。
第二天一早嫦玉和林林一起来到富娘娘房中,见她深睡未醒,嫦玉向林林秘密交代一番,让她转告富娘娘自己有要事先行一步,日后再回府探望。
林林不忍嫦玉离去,拉着手臂再三挽留。俩人手挽手走到院外,嫦玉俯在她耳边再三叮嘱,让她严防瘦子和黄牙男。松开林林纤手转身穿进路边林间,几个腾挪消失不见。
“来来来,弟兄们这几天辛苦了,干杯!”
却说王二见嫦玉被瘦子引开果真不来窑厂搔扰,心中大喜摆宴庆贺。酒酣耳热大夸王五妙计,让瘦子假扮铁算盘,赤身luǒ_tǐ逃出窑厂羞辱一番嫦玉,又将她引开,现在竟又混进茂广庄园,俨然以大管家身份自居。
“奶奶个雄,这瘦子在窑厂只是俺手下一个小卒,现在竟混得快和俺平起平坐!”
酒后和王五单独相处,王二跷着二郎腿剔着牙缝间塞肉不满咕囔着。王五稍许一愣哈哈大笑,凑向前在他耳边低声献媚:
“二哥,听按插在庄园的黄牙男讲,那个长得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听茂广已死,整天哭哭啼啼。现在是瘦子说了算,日后庄园就是你二哥的了!哈哈哈..”
王二张嘴将牙缝间剔出的塞肉朝旁一啐,颠着二郎腿哈哈大笑:
“哈哈哈,那个小娘子日后如果识相,俺包她依然风光舒服!如不识相,日后让她搓衣板去!”
王五面颊肌肉微微抽搐一下,瘦子和后来混进庄园的黄牙男都是他献的妙策,王二只管考虑自己日后荣华富贵,似乎对眼前自己这个兄弟只字未提奖赏。
“那个唤作林林的丫环长得不错,你五弟鞍前马后劳苦功高,老大不小也该成家立业,日后林林就赏给你五弟!哈哈哈,哈哈哈..”
王二颠晃着二郎腿忽然转头瞟一眼嘟着嘴的王五,把他唤到身前伸手拍下肩膀哈哈大笑。
王五担心瘦子在庄园内人生地疏露出破绽,黄牙男是他向王二献策才派到庄园,混在家丁们当中好很快熟悉庄园情况,便于向瘦子通风报信掌管全局。
“五弟你放心,日后茂广庄园归我手中,这窑厂就属你!”
王二兴奋中愈发唾沫星乱喷,王五听到日后奖他窑厂,顿时满脸堆笑将瘦子引开嫦玉,黄牙男混进庄园的功劳全堆到王二身上,捧得王二浑身舒坦捧腹大笑,压得木椅前腿后翘吱吱作响。
“不好啦,不好啦!”突然,门外传来慌慌张张大叫,一个汉子提着短棍惊慌失措冲进室内,右手指着门外张口结舌,“白,白飞侠杀,杀到院外..”
“噗通!”正云里雾里得意非凡的王二听到“白飞侠”名字猛一惊吓,身腰一仰压得后翘的木椅翻倒在地,摔得头晕眼花揉着脑壳直哼哼。
“混账,慌慌张张象啥?进门也不通报一下!”
王五冲提着短棍的汉子瞪眼训斥,吆喝他和自己一起上前拉扶躺在地上的王二。俩人拉着王二胳膊拽起上身,王二揉着脑壳猛一打嗝,一股酒气熏得王五险些呕吐。
“老板,不好啦,白飞侠杀到院内啦!”
突然,门外又荡来一个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