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现在还不悔悟吗?”秦锦绣紧紧盯着宁香云,“所有人的死,都是为了维护你的秘密,其实明月到山庄,见到你第一眼,就认出了你。但她没有戳穿你,你却铤而走险,不惜演绎一出苦肉计,故意将我们引到八角亭,让王威远和陈叔射箭伏击我们,还好王威远和陈叔良心未泯,只射死了明月,留了我们一命,你却怀恨在心,埋怨至极,甚至出言不逊,激怒陈叔。”
秦锦绣又望了一眼小梦,“还好苍天有眼,你所说的话,都被小梦听得一字不露,只可惜,小梦告知我们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日,陈叔抱着必死的心,现身了天元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与宁庄主摊牌,而且将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只为保全你,最后惨死在宁庄主的刀下。你……”
秦锦绣凌厉地指向宁香云,气愤地说:“摸摸你的良心,你如何对得起他们?”
“艾玛,没想到你这个女人太狠毒了。”令狐秋也随声附和,愤愤不平。
顾砚竹更是鄙夷地看着宁香云。
宁香云不为所动,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哈哈,哈哈,谁让他们那么笨,狠毒,比起宁家人,我还是心软的很,要说良心?我自然对得住他们,因为他们都欠我的,欠我的。”
“欠你的?”方正重语,“你的路都是自己走的,不要怨天尤人,拿自己卑鄙的心去博得他人的同情,这世上根本没有亏欠之说,依我看,恰好相反,应该是你亏欠了他们的真心真意。”
“我怎么会亏欠他们?宁香蕋、宁子虔和宁子浩,他们都是宁家人,他们本来就该死。”宁香云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他们宁家杀了我们唐家上百口人的性命,即使他们死上一百遍也不足以平息我心头的恨意。”
宁香云激动得冷笑,“柳师傅只是个意外,只能怪他倒霉,陈叔原本就是我唐家的人,自然是忠心护主,而王威远和明月只怪他们才聪慧,聪慧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哦?”秦锦绣挑动眉梢,“如此说来,你承认,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了?”
宁香云眸光闪烁,看了看隐在树丛中的暗人,“承认又如何?不承认又如何?陈叔已经认罪,方夫人和方大人又何必执着?要知道,如今掌控棋局山庄的人,是我,我只是拿回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我有什么错?”
“是吗?你没有错?”秦锦绣冰冷地反问,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包骸骨,“你看这是什么?”
宁香云脸色微变,“这是……”
“这是琉月的牙齿。”秦锦绣一语惊人。
宁香云猛然间变得凌厉,“你……”
“我到底是应该叫你唐心窈,还是应该叫你琉月?”秦锦绣一字一句地逼问。
众人大惊,尤其是令狐秋,张大嘴巴,“琉月,琉月不是死了吗?”
宁香云也是重重地呼吸,故作沉静地说:“方夫人说什么,我不明白。”
“别再掩饰了。”方正紧紧盯着宁香云,“你骗过了所有人,却唯独骗不过自己的亲生妹妹--唐心宁,其实,死去的是自幼在棋局山庄长大,冒充真正大小姐的唐心宁,而你,则是在月浓花坊中长大的唐心窈,也就是琉月。”
“你有什么证据?”宁香云依然在为自己辩解。
“证据就在这里。”秦锦绣指着泛着寒光的牙齿,“我们在海棠苑的衣柜在发现了一颗牙齿,这颗牙齿刚好和这牙床严丝合缝。说明死者不但长过智齿,而且还偷偷地拔掉了,而莘月可以证实,琉月长了智齿,但因为怕疼,死活不肯拔牙,所以这颗智齿应该还在。”
秦锦绣抬起头,“香云小姐,你可否长开嘴,让大家一看?”
“光凭借一颗牙齿,便认定我是琉月?”宁香云不以为然,显然不服气。
“自然还有……”秦锦绣拿出酒葫芦,“花坊中所有人都知道,琉月不能饮酒,饮过酒后,会浑身起疹子,其实这是一种过敏反应,若是皮肤对酒精过敏,皮肤就是率先起反应来保护自己,但小梦已经证实,宁家的大小姐,也就是唐心宁,喝酒却是海量,你是不是琉月,不妨喝上一口月浓花坊里上好的花露烧,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放肆,我如今重孝在身,如何能喝酒寻乐?”宁香云痛斥,“方夫人真是无聊。”
“是呀,我真是无聊,而且无聊透顶,我还去问过花坊里老嬷嬷,她说琉月刚到花坊时,带着一颗翠玉。”秦锦绣慢条斯理地瞄了宁香云一眼,“其实,那翠玉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可是我找过琉月所有的首饰盒,都没有发现这颗翠玉,直到那日,看到明月惊恐的眼神,我终于恍然大悟。”
宁香云慌乱地摸了摸鬓间镶嵌着玉石的银钗。
秦锦绣目光明亮,举起手臂,“明月认出你是琉月,除了容貌相似外,它才是关键。因为这支银钗是当年明月帮你找工匠做的,镶嵌在中央的那颗玉石就是棋子瓶底座上的最后一颗棋子。也就是当年,你宁愿卖身花坊也不愿意舍弃的小棋子。如果我们没有猜错,宁庄主摆在书房中的棋子瓶都是空心的,当年,你们姐妹各有一颗小旗子,这原本是棋子瓶底部的一颗子,你的这颗为黑子,而唐心宁拥有的为白子,你做梦也没有想到,那颗白子,被唐心宁放入了宁香蕋的墓中,后来被宁子虔花了高价从杨神通的手中买回,也就是这颗。”
秦锦绣拿起细腻如羹的棋子瓶,果然,白色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