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寻声而来的箭矢射穿了兽人百夫长的喉咙,巨大的冲击力将他魁梧的身躯带起,再重重的摔落在地。t在落地的一瞬间,他彷佛看到了无数黑衣黑甲、右臂缠着白色绑带的恶魔骑着嗜血的地狱火马,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入了营寨。
复仇的怒火已经将血骑的身体烧的滚烫,让他们的心脏也比平时跳的快了无数倍,而想要让心平复下来,只有敌人的鲜血,无穷无尽的鲜血。
对于兽人来说,夜明珠是一件难得的奢侈物,但对人类来说,只不过是营帐里照明的基本装备,所以大雾对他们来说,并没有造成很大的麻烦,除非前面有箭塔、绊马索、陷阱等,否则血骑们只是直直的往前冲。
兽人一个又一个的简易营帐被血马冲倒,踩踏,在毛毯、棉被、脸盆等杂物纷纷飞起之后,就是兽人惊恐万分的叫骂:“怎么回事?营帐倒了……哎呦哎呦!”
“二狗子,我让你把桩打深一点……哎呦哎呦!”
“妈的,什么东西踩到我了……哎呦哎呦!”
“搞什么……哎呦哎呦!”
不管是疑问、责怪、喝骂,最后都是以痛苦的“哎呦哎呦”结束,也算是他们晦气,白天先是跑了一天,晚上在营寨里睡的正舒服,却又被奔腾的血马毫不留情地踩了过去。
运气好一些的,第一下就被踩死了,运气差的,足足被一整队血马踩过之后还没咽气,只能在一边在地上翻滚一边哀嚎:“哎呦,哪位兄弟行行好,帮帮我。我死后都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血骑过后,一片狼藉,一条直线上都是破碎的营帐,四散的杂物,以及浸湿了营帐后、往外汩汩流淌的鲜血。
后面营帐中机警些的兽人士兵听见前方传来的呼喊声,光着脚丫拿着武器走了出来,但是他们除了大雾之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前方“咔嘣卡嘣”的木头折断声,“嘶嘶”的布帛撕裂声,以及夹着着“救命”“投降”等词汇的同胞们惨叫,而敌人却隐藏在黑暗中,竟似完全没有发出声音。
但他们的茫然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们很快就看到了一大批黑马黑甲红羽白带的骑士直直地朝着自己冲来,而在他们手里抓着的,是一把把带着淋漓鲜血的长枪。
他们曾听说死灵骑士是世界上最令人恐怖的存在,因为死灵骑士全不怕死,而且耐力非凡,力大无穷,但是这一刻,所有兽人敢对天赌咒,死灵骑士如果能有眼前这支血骑这样的惊天气势,亡灵们绝不会被其他种族联手赶到北方的冰霜之地去。
但已经没有人会再去问他们的感受了,因为几乎就在他们看见血骑的瞬间,血骑手中的长枪已经刺入了他们胸膛。
之前瓦尔多下定决心要反败为胜后,并没有选择休息,而是拿出一本兵书看了起来,但是没看十分钟,就觉得有些困了,毕竟前天晚上在部署,昨天晚上大战,今天中午战了一场,接着又是长时间的军议到晚上,一直都没好好休息过,便晃晃脑袋上了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瓦尔多化身武神,大杀四方,先是轻而易举地击败了人类,接着又降服了奥宝马,正当他在得意洋洋地大声斥责奥宝马妄图一统荒原的狼子野心时,原本被骂的羞惭无地的奥巴马突然一仰头,扑了上来。
正扭打间,瓦尔多醒了,突然发现真有人在不停摇自己的肩膀,浑身一激灵,斗气勃发,左手一把将对方推出,右手已经抽出了长刀,刚要砍出,却听弟弟里尔多的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大哥,是我!”
“怎么了?”瓦尔多强行按捺住了心头的怒气,好不容易在奥宝马面前长一次脸,容易么我?但是很快他就明白弟弟的担忧,因为他听到一阵阵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和呼号声,而且这个声音还在不断逼近中。
瓦尔多顿时冲出大帐,刚出帐,他就感觉一股凉意迎面而来,才发现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是厚厚的大雾,这一刻他突然想起月亮湖的那一次溃败,整颗心一抖,顿时出了一声冷汗,整个人也彻底清醒了过来,就这么几秒钟时间,惨叫声又近了几分。
里尔多也从营帐里跑出,还没来得及说话,瓦尔多便已骑上侍卫牵过的荒原巨狼,低声对着里尔多道:“撤。”说完又对亲卫们低声道:“撤。”话音刚落便迅速冲了出去,里尔多也不落后,马上骑上荒原巨狼走了,只留下一群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亲卫。
两位王子就这么……跑了?!
看到两位统帅一下就跑的没影了,亲卫们也不是傻子,也不通知其他不知该战还是该跑的同伴,迅速爬上荒原巨狼,跟着瓦尔多往西方直直去了。
瓦尔多这个逃跑的决定,当真做的当机立断,如果再迟个一分钟,他便很有可能如其他兽人般被踏成肉泥,只是这个英明的决定,和他之前下的决心太不相符罢了。
不过逃跑的时候,瓦尔多还是发挥出了一定的聪明才智,没有像一般兽人傻乎乎地直直往西跑,而是先向南,再往西北画出了一个椭圆,最后才带着几百亲卫凄凄惨惨地通过一条小路穿过了达连山脉,如惊弓之鸟般一口气跑回了莫多措族主城墨灵城。
也正是瓦尔多这个决定,让埋伏在西路、一心想要获得大功的萧若秋等右武卫大失所望,辛苦等了一个晚上,却只是抓住了一些小鱼小虾。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不但是一场大胜,而且是一场意义非凡的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