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正和嘉柔、嘉婉姐妹坐在花园的亭子里,突然察觉有一道目光射向自己,忙回头看去,那人脚步极快,一闪而过,只看到了一抹月白色的衣角。
“黛玉妹妹,怎么了?”嘉柔是个心细的,此刻有些意外黛玉的反常。
“方才后面好像有人。”黛玉回头指了指。
“哪有什么人?黛玉妹妹你定是看错了。”嘉婉认真的瞅了瞅,插话道。
方才被注目的感觉让林黛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虽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却也不让人觉得难以忍受。因为她感觉得到那目光里没有恶意,反倒有一种很令人舒心的感受。她不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目光,近两年碰到过还几次这样的事,凭感觉她就可以确定是同一个人。如此失礼的行为,黛玉却奇异的没有觉得不高兴、不舒服——
似乎这种目光,已经伴随着自己很多很多年……
熟悉到了骨子里……
黛玉知道在场之人除了自己,怕是谁都没有注意到那人的存在,自己就是说再多也不会有人信,便也不跟嘉婉争论,就当是自己看错了好了。事实究竟是什么,自己个儿明白就行了,也并没有必要强行说服旁人不是。
王府的花园绿树成荫、峥嵘氤氲,尤其是临着水的凉亭下清爽异常。
“姐姐,黛玉妹妹,咱们就在这坐着纳凉,等吃饭再回去罢!”嘉婉迎着风张开双臂,眯着眼,深吸一口气,任凭凉风吹得自己衣袂飘摇,鬓角的墨发扫着脸颊乱飞。
“如此自然是极好的。”黛玉也学着嘉婉的样子张开双臂,晒多了太阳,偶尔享受一下夏日的凉爽也是个不错的体验呢。况且这里风景极好、繁花灿烂,光是和这些花为伴也是一种很特别的享受。
黛玉又是个善良细心之人,自己虽不怕太阳,但往往也会为别人考虑。这亭子里凉快,对普通人来说也算是夏日里的一方净土了。换了是在屋子里,即使放了冰块也不如这里凉爽得自然、清新。
且说柳逸轩本要偷偷看上黛玉一眼,不想刚靠近就差点被发现。幸亏他近来武功大涨,身法快了许多,不然就真原形毕露了,看来以后还须勤练功夫啊!他第一眼看见黛玉,便有一种异样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自两年前知道与黛玉定亲的事,便暗暗将其视为自己的未来伴侣。
待年龄稍大,懂得男女之事,他更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总想找机会见面。可黛玉生活在深闺大院,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买的姑娘家。他找尽机会,一年统共也见不了几面,有时甚至话也没机会说上一句。
唯一可以获得林黛玉生活信息的便是晟玉。
但……晟玉越大说话越是谨慎,已经很少会提到黛玉了。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晟玉书房里看到一首诗,写的意蕴极佳,读完令人回味无穷;那小诗字迹娟秀,却蕴含着一股磅礴之势,细看不似男子手笔。询问之下柳逸轩才知道是黛玉所写,晟玉还嘱咐他不要流露出去。
柳逸轩自然是满口答应,即使晟玉不说,他也不会告诉人的。似乎这样……自己就和那丫头有了某些不一样的接触一般。他很为自己这样的想法不耻,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的小心思。
林黛玉足足比柳逸轩小了四岁。在柳逸轩看来,她还不过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他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总想打听那丫头的消息,想亲眼看见她。只要远远的看上一眼,便能维持几天的好心情。所以,他总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看她……
“这丫头,反应还真灵敏!”柳逸轩忍不住自叹似的说了一句。
“哪个丫头反应灵敏了?”
柳逸轩被这突然的天外来音惊的一怔,抬头一看,三王爷正一腿笔直的立着,另一腿微屈,手摸着下巴,满脸悠闲、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柳逸轩立刻正色起来,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垂手道:“父王,您听岔了,哪有什么丫头?儿子还有事,先告退了。”说完行了礼便极为恭敬的退下。
“臭小子,少嘴硬了!”三王爷气得哼笑出声,指着柳逸轩的背影骂道。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干什么去了,知子莫若父,你瞒得过旁人还能瞒得过你老子吗?
果然,当初定下林丫头是对的!三王爷笑呵呵的哼着小曲儿往花园里走去。
“林丫头,听说你好多天都没来我们府里走走了,以后可不能这样!”嘹亮浑厚声音传来,黛玉回头一看,三王爷正老远的穿花度柳而来,忙起身施礼,边道:“世叔,您来的可巧,我正要拜访您呢。”
“是要问我江南的事罢?”
“世叔所言不差,您刚从江南回来,我有很多事要问。”
这时候嘉柔嘉婉也都行礼,三王爷摆手让免礼,边道:“坐吧,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谨,都随意些,随意些。”说着又向黛玉,“你这丫头,打听事是假,想打听如海的消息才是真罢?前日我回来的时候不是带了信和如海给你们买的礼物?怎么,信上没说清楚?”
黛玉听罢噘起了嘴:“世叔是明知故问,一封信能写多少,左不过是些问候之语,具体如何还不是一无所知?况且也不排除家父为了宽我们的心,写家书时报喜不报忧的可能,所以还是亲口问问的好,还请世叔体谅侄女身为子女关怀父亲之心,告诉我实情罢!”接着又问林如海的身体,公务忙不忙等。
黛玉深知林如海的性子,真有了什么难处,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