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玄幻奇幻>东方铃雨夜>ev.24 firefly a

走廊里的消毒水气味像是丝带一样在墙壁上蠕动,灰白的墙壁像是分离的虬龙同消毒水搅和在一起,弄出让人不安的音乐。レレ

那音乐像是被书本压着琴键的钢琴,单调而鼓噪的重复着一个回响着的音符,倒卷着洪流一样四散。

窗外的草坪上有一块玻璃,被踩碎了一角,斜斜的挂在焦黄的枯根上。一只瘸着腿的狗从旁边经过,划伤了它本来断了的腿。钉在门上的钉子挂着一本旧画历,上面有些模模糊糊看不清脸的男性或者女性。

c头的桌子上放着一些零钱,似乎是哪个护士顺手扔下的。

爱丽丝一直注视着窗外的那只狗,她并没有看到狗被玻璃碎片划伤脚,没有听到它低低的哀鸣,吸引她注意的仅仅是狗天蓝色的眼睛。那双眼睛并没有被玻璃划伤,没有露出过一丝一毫的动容,仿佛卡布奇诺浮着的沫冷光,混杂着消毒水的味道。

她似乎走在阳光灿烂的山间农场小路上,看到远处缓缓动着的风磨,上面吊着一只面粉口袋,下面破了口,腐朽发霉的小麦正从漏口出流出来,像是一只斜着的灰色沙漏,缠满了粉白色的绳子。

消毒水的味道不断地从她的眼睛,从她的耳朵里钻入,这让她看不清楚也听不清楚:她所看到的和所听到的只有那被压着的钢琴发出的枯燥调调,那调调被一堆粉白的绳子捆着,在地上滚来滚去,滚到了墙上,撞碎了一只镜子,然后镜子的碎片飞溅,掉落到外面的草地上。

走廊和大厅里来来去去的医生和护士在小声交谈着,诸如哪间病房的病人死了,哪个病人家里的狗很丑,哪个病人的头发染得五颜六色之类毫无营养的问题,然后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随即又神色冷峻的走向下一个病房。

爱丽丝穿着蓝白条的病号服,病号服的条条像极了监狱里的铁条捆在她的身上,她稍稍有些喘不过气,于是她坐起身子,靠在发冷的金属c头,听着走廊里护士推着手推车,车上的瓶罐和钢铁器具“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不再去看那只天蓝色眼睛的狗。

她有些莫名的困惑,那一点点不着边际的思绪慢慢爬出,爬到桌子上那一堆皱巴巴的零钱里,在钱的褶皱上绊了一跤,然后掉进开着缝的抽屉里。抽屉里放着一把锈了一半的铁钳,暗红色的锈斑阻止了接近的东西。

“萃香。”

爱丽丝的声音像是灰白的绳索上掉下的白灰,灰扑扑的夹杂着懒惰和离散。

“伊吹萃香。”爱丽丝继续喊着,声音完全淹没在外面“叮叮当当”的碰撞声里。伊吹萃香的c位在她旁边,但是萃香早就睡着了,她的身体不想爱丽丝那么恢复力强,乱成一团的胃让她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伊吹萃香,我问你个问题。”爱丽丝并不是不知道萃香睡着了,她仅仅就是想问而已。“你说,怎么样才能面对不好的事情?”

回答她的是萃香低低的呼吸声,这也是爱丽丝所期望的回答。她仅仅是想说话而已,甚至于找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挑了个莫名其妙的时间,她并不想得到什么回答,尤其是那些她做不到的东西。

“不好的事——?”

萃香梦呓似的低语了一句,声音模模糊糊断断续续——或许这根本就是爱丽丝的胡思乱想,根本就没有这个声音也说不一定。她开始不安,并且有不安的预感。

“长大就知道了——”

萃香说了句梦话,随即翻了身,继续发出低低的呼吸声。

她头上的角刺破了柔软的枕头,里面洁白的棉絮漏了出来。

果然,爱丽丝的不安应验了。她试图不去在意萃香的梦呓,但是那细不可闻的蚊蚋却在那些“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和“咯咯”的笑声中胜出,狠狠的踩在了它们上面,爱丽丝的眼睛和耳朵只接收得到这两句混杂着消毒水和卡布奇诺味道的话。

她越发的不安,桌子上皱巴巴的零钱像是褪色的蝴蝶一样颓败,却死死的扇着翅膀。她低下头,没有看到自己的高筒靴。她不安的四处看,在一个角落看到了那双她并不想看到的靴子。靴子似乎被门外“咯咯”笑的护士洗过,上面并没有什么血肉或者骨头,也没有什么黏糊糊的内脏,靴子被擦的锃亮发黑,但是似乎是护士们过于粗心,靴子并没有洗干净,上面还传来了阵阵血腥味,那血腥味从靴子每一层皮的夹层里渗出,软趴趴的掉在地上,朝着爱丽丝蠕动过来,然后爱丽丝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像是蛇一样的东西爬上自己灰白色的被子,爬上自己身上蓝白色的铁条,从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里钻进自己的大脑。

爱丽丝坐了一会,然后下了c前一双白色的拖鞋。她贴着萃香的c沿走向病房的门,她尽可能的试图离自己的那双靴子远一点。

她推开门,那些“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和“咯咯”的笑声变得很清晰,但是消毒水的味道却也变得很浓。她从那些碰撞声和笑声中穿过,远离了掉落着白灰粉末的墙壁,远离了散发着消毒水味的医院,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天色将晚,但是房间里天子和因幡帝并不在,旁边圣白莲的房间也没有人。静谧的空间里只有爱丽丝细微的呼吸声在单调的回响。仿佛整个世界上的人都消失了一般,斜斜的阳光从门缝间落下,将爱丽丝瘦削的影子照得有点模糊,透露出一点淡淡的孤寂。

爱丽丝打开了她的衣柜,从衣柜深处翻出了一条酒红色的连衣裙,这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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