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骄阳后背受了一掌,摔倒在护城桥上,但她很快又爬起来,却已经无路可逃。
皇甫瑾玉夺了一把剑,架在骄阳的颈项上,看着她狼狈又狰狞、落荒而逃的样子,他心里有一丝莫名的抵触,他似乎有些胜之不武。
骄阳站在护城桥上,桥下的是凝结成冰的河水,她一身浴血红衣,在冰天雪地中,妖娆又灼眼。
“不求绕么?”皇甫瑾玉的手微微一动,削落了她几根发丝,如此近地看着她,他忽然想起在云雾山道那场不愉快的相遇,他对她的记忆,艳俗的红衣,庸俗的眼神,淡淡的酒香。
骄阳身材高挑,加之天生有一股锋利的盛气,颇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态度,轻易就和他对视上,那双黯然失色的眸子,似是自嘲,似是绝望,唯独没有求饶。
皇甫瑾玉邪魅一笑,妖孽的俊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虽然北夜骄阳阴狠歹毒,骄横跋扈,不得不承认,同时也极为骄傲,这点和他颇为相似。
上空的对决渐渐停息,此战即将结束。
北夜廷脸色灰白,身负重伤,见女儿被擒,他已经无心恋战,退出了战圈,站落到战场上,握着剑的手在颤抖,他不是没有吃过败仗,不是没有历经生死,却从没如此惶惶无望,那双沧桑的眼睛,一直看着护城桥的方向。
慕容渊站在战车上,一身素雅飘逸的白袍,与战场上的杀戮格格不入,当他看见自己肩头上那一束白发时,他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
星辰站在宫门上,惊鸿剑指天,清亮的声音传遍宫门:“北夜家军,放下武器归降,一律不杀,依然是烈云国的士兵!”
清脆悦耳的嗓音,在震耳欲聋的厮杀声中,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振奋人心。
士兵们筋疲力竭,只剩下一丝求生意志,有人已经放下了武器。
“北夜家军听命,撤兵,归降!”北夜廷声如洪钟,铿锵而悲壮,犹如气拔山河之势。
士兵们满脸悲壮,身姿坚韧不倒,陆续撤退,退到了北夜廷身后。
猛兽的咆哮声也渐渐停息,伏在雪地上,舔着伤口。
大雪仍在纷飞,飘落在战死的士兵的上,似是一场悲壮的丧礼。
星辰满目悲愤,北夜廷此番起兵,为了一己私欲,死了多少士兵?
不一会儿,所有声音都停息了,只余一片死寂。
“北夜将军拥兵自重,是否该交出兵权?”皇甫瑾玉云淡风轻地说道,剑刃轻轻地划过她的颈项,溢出了一丝鲜血。
骄阳身姿不动,雪花落在她身上,犹如一尊冻僵了的雕塑,她的眼睛一直看着一个方向,专注而深切。
北夜廷放开手中的剑,也在看着骄阳,他冷硬的脸容变得柔和,取出了兵符,扬手一抛,把兵符抛向空中。
皇甫瑾玉凌空而起,接住了兵符,然后飞身跃上了宫门,宛如登上九重天的战神,气势非凡。
战胜的士兵肃然起敬,纷纷看向宫门上,他们未来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