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亓玉听着徽瑜的话,想起今天大家讲起河西大营的事情,邢长弓便曾着重讲里边的事情。 河西大营虽然名为戍卫大军,实际上兵源不足,而且多是老弱病残在里面养老混日子,军械陈旧,管理松散,实属是名存实亡。这样的地方便是刑玉郎接手过去,任凭他能空手套白狼也是要头疼的。更何况皇上也不是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但是最后还是把邢玉郎安排在这里,皇上真的不知道宁王的手笔?他不敢肯定但是也知道以皇上的心思,要是一点都不晓得那才是笑话了。
可是如果皇上知道宁王的心思,但是最后还是顺其心意将邢玉郎安排进了河西大营,这后面的深意才是让人心中不安。
姬亓玉陷入沉思不说话,徽瑜也不开口,陪着他在院子里转圈,走了也不知道几圈,姬亓玉这才回过神来,拉着徽瑜的手往屋子里走,嘴里还说道:“一时想事情想入迷了,这么晚了不该拖着你在院子里走圈,你也不叫我一声。”
“正好当消食了,也没什么大碍。”徽瑜道,扬声把丫头叫进来备水洗漱,两人忙完丫头把床也铺好了。
徽瑜这一天都觉得累得不行,心里乏得很,躺下后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姬亓玉也进来了,身上还带着沐浴过后的清香。两人并排挨着,姬亓玉上臂一伸将徽瑜拥进怀中,把自己方才想的事情轻声说了说。
徽瑜也是很无奈,看着他讲道:“现在说什么都无用了,圣旨一下,外祖不可能抗旨不尊。不过幸好两位表兄还在边关,虽然年纪轻些,但是外祖威名甚深,有他们在也还能镇得住。至于河西大营那里,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
河西大营的情况实在是很糟糕,这么一窝子老弱病残的,当初南下平乱回来的伤病号也都安排进去了,等于变相给个养老的地方,所以河西大营真的是让人瞧不上眼,没有硬货。
姬亓玉看着徽瑜,忽而就笑了。
对上姬亓玉的脸,徽瑜也明白了,就道:“其实咱俩想到一处去了吧?”
“咱们在彼此的掌心写字,看看是否相同。”姬亓玉忽而有了兴致,看着徽瑜道。
徽瑜就挑挑眉,伸出手掌去。姬亓玉也把左手掌伸出来,两人对视一眼,就在彼此的掌心中书写。
写完后,就笑了,果然是想到一处去了。
“当初弄这个火铳,其实还真没想着有一日或许能有什么大用场,这东西打制不易,弹药难得,但是现在河西大营那边一窝子不中用的,让他们出来拉练重新开始,只怕是要闹腾起来。与其这样被人看笑话,倒不如悄无声息的组建一支无人知晓的火铳队,只是这障眼法不太好想,若想人不知,还是有些难度的。”徽瑜皱眉说道,火铳这东西若是放在现代自然是打造容易得很,可是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当真算的是高难度的技术,更何况还要补充弹药,在皇上的眼皮底下更加不可能大规模的生产,而且也没有那么多手艺好的铁匠,看起来容易,其实实施起来特别的困难,受生产力跟生产技术的限制。
“今日我跟北安侯就是再商议这件事情,困难挺多,但是目前受制于人的情况下,再多的苦难的也得想办法解决。”姬亓玉说着面色就严肃起来,“和光倒是有讲可以把定国公府一处私密的庄子拿出来用,那地界三面环山,只有一处通往里面的路,倒是个好地方。但是想要把工匠跟需要的物件都运进去神不知鬼不觉的还要细细谋划,这事儿还要忙上许久。”
没想到董允诚倒是这么积极,徽瑜神色一缓,“大哥哥做事素来周密,只是大伯父那边还需要谨慎些。”不是徽瑜防着定国公,而是大夫人毕竟还有个女儿是宁王侧妃,小心也是理所应当的。姬亓玉不会明着讲这话,但是心里未必就全无芥蒂,之前董婉被夏冰玉接回王府,至今还在府里呆着,谁知道又会起什么变化。宁王一旦势头大起,人心思变也是不得不防。
徽瑜时时处处都为自己着想,就连娘家都不能完全放心,姬亓玉握着她的手,“说起来火铳的威力还是因为你才让我见识到,当时为了避免有危险,南边平乱的时候我并没有拿出来,以后……”以后可就未必了,枪口对准自家兄弟这种事情,说起来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当时有肃王,敌我不分,不拿出来便是对的。”尤其是这火铳的来历是因为她,皇上知道了天知道会想到什么地方去,“中秋节又要到了,这次进宫我会跟晗妃娘娘好好地说说话,宫里面若是没有变故,我是万万不信的。”
北安侯的任命,的确是让所有人都敢到了惊讶,越是这种时候,大家反而越加的小心,北安侯府门庭都安静了许多,不复当初北安侯回京之时的热闹繁华。
徽瑜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去探望他老人家,若是他们去的太快太早,难免就会被人非议是否对皇帝的旨意有所不满,一举一动当真是破费心思。
邢玉郎倒是一如既往大喇喇的模样,丝毫没有表现出对这道旨意的不满,反而乐呵呵的大宴宾客,席间喝了酒还跟人家搂着肩膀,架着胳膊,兴奋的讲道:“这么多年了,终于不用的在边关吃沙子了,总算是能回京享享清福安度万年,皇上慈悲知晓我这心愿,我这心里都知道呢。”
不晓得多少人想要知道北安侯到底对这道旨意是个什么心思,哪里想到他居然会讲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大家反而觉得北安侯是不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