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两人的世界里,程梓杨永远是主导方。宁语昕从小就习惯了听从他的安排,把他的每一句话都当成圣旨,从不怀疑,也不质疑,她就是这么天真地相信他,就像向日葵永远是面对太阳笑一样天经地义。
但这一切,从五年前就开始崩塌,程梓杨不肯承认,宁语昕也不愿意相信,可是,谁也挡不住这已经发生的事实。
宁语昕只想安安静静的,一个人过。她需要自己的空间,需要自己的世界,需要一个可以让她自由呼吸和喘气的地方。
宁语昕拿出手机,给程梓杨打电话:“哥,你别跟着我,你这样只会让我更难受。”
程梓杨的手机开着扬声器,宁语昕的声音很小很小,音乐声几乎盖过了她的嗓音,但他还是听清楚了。她没有道歉,她只想让他别再跟着。她不想看见他,不是矫情,是真真正正的不想再见。
程梓杨愣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犹豫,用力踩了一脚刹车,车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响声,声音不大,却敲进了他们彼此的心里。车速减缓,终于停下来。程梓杨下车站在边旁,看着公交车像过马路的老头似的,摇摇晃晃的往前开去。
时间停止,凝固在程梓杨的眼里。不是分别,却比分别还痛苦,一种无法用酒精迷醉的痛,从胸口的伤开始漫延,每一次心跳,都有千万根针在刺着。
他就站在路中央,和他的车一起融为一体。后面的车被他堵住,喇叭声和咒骂声此起彼伏,程梓杨听不见也看不到,一如雕像,站着,望着,绝望如昨。
身后的车辆无奈的,纷纷绕开了程梓杨的车,继续前行。壮观的车流在这里自然的分成了两股,绕过去,再到前面汇合。程梓杨和他的车,仿佛河流中的一块巨石,挡住了流水,以一种亘古不变的姿态,停在那里。
宁语昕一直趴在最后一排看着程梓杨,他越来越远,车子也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公交车拐弯之后,他和他的车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她没有哭,眼睛干干的,手指尖变得麻木,身体仿佛变轻,浮在半空中似的,虚晃得让人心悸。
她以为,程梓杨会固执的追逐着,他终于停下来了,在这个时候,开始学会了放手。
宁语昕回到家里时,李自胜刚好洗澡出来。他习惯性地只在腰上围着毛巾,正站在风扇面前凉快。
宁语昕一开门就看见李自胜luo着上半身,站在门边呆了呆,下意识要退了出去,要重新关上门。
“哎,等等!”李自胜没想到宁语昕这么快就回来,他刚才吹着风扇的时候,正在想着怎么处理宁语昕,忽然看见她,喜出望外,身手敏捷的抓住门框,说:“语昕,你怎么回来了?快进来!”
“呃……好。”宁语昕低头,侧身从门缝中钻了进来。她不看李自胜,尽管他的身材比一般男人好很多,但宁语昕还是避嫌的将目光投在地面上。
李自胜见她进来后,急冲冲地要往自己房间里去,伸手把她拽了过来,发现她红了眼睛,感觉来了机会:“语昕,你怎么了?你哭了?”
说完,李自胜就伸手要来给她揉眼睛。
宁语昕心一惊,立刻缩了身体往后退。李自胜的手落了个空,便顺手在宁语昕的肩上拍了拍,又说:“是找工作的事吗?”
“嗯,面试没成功。”宁语昕见自己总低着头,目光总是不巧的落在他luo露的小腿上,上面的根根汗毛看着恶心,赶紧的抬起头来,赫然看见他略有松驰的胸肌,立刻觉得手脚和目光都无处可放,只好闭上眼睛,随口应着:“我下午去家政那里试试。”
“家政?你打算当钟点工?”
“嗯,钟点工或者家教都行。”
“哎呀,这可不行!”李自胜一听到宁语昕要去家政那里找工作,急了。他知道宁语昕最多只在他这里住一个月,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任何进展,如果宁语昕找到了工作,在外面待的时间就更长,他就更没有指望了:“你不知道外面有多乱,我接过不少案子,都是家教和钟点工在东家做事,然后被强.暴。语昕,你想想看,就算打官司赢了又如何,发生了这种事,最倒霉的还是你们这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所以你还是听我的劝,千万别去做家教,也别做钟点工!”
宁语昕心里总有程梓杨的影子在晃,她压根没有注意听李自胜的话。李自胜刚才巴拉一大堆,在她眼里只是一张嘴在上下张合,他说什么,宁语昕一个字都没有听明白。
她的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全是绝望和迷茫,像一只在草原中迷路的小白兔,每一个眼神里全都是茫然,明亮的眸子不知何时蒙上了水气,血丝之上泛着淡淡白雾,她神游外太空,根本不在状态里,但在李自胜看来,这简直就是最直白的勾.引。
“那……那个,我有些朋友,不……不如我帮你介绍……介绍工作吧……”李自胜被宁语昕不再回避的眼神弄得心乱神迷,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他总想伸出手去摸一下宁语昕,可看到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又有点下不了手,正在纠结,宁语昕突然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抬起头看着李自胜发呆。
“我是说,我帮你介绍工作吧。到熟人那里,比较安全。”
“哦……不用,谢谢你……啊,我回房间去了。”宁语昕眼神放空,目光涣散,啊哦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