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惠丽激动地握着儿子的双手,又是欣慰,又是得意。
他毕竟是她的儿子,即便是二十五年没见面了,也没人能够割得断他们之间的血缘亲情。
谁笑到最后,才笑得最美,地下的那个姓宁的死老太婆此刻肯定气得恨不能从地底下爬上来吧?
她从她的手里抢走的儿子,最终还是回到她的怀抱里了,她不但要享受儿子的孝敬,而且还要风风光光地做回程家老宅的女主人。
装修不过是第一步,接下来,她会一点一点夺回本应该属于她的一切。
原本好好的一顿饭,被程梓杨给搅合了一下,宁语昕便觉得索然无味了。
她觉得越来越不能理解这个哥哥了,说他在乎她吧,他可以因为别的女人的一个电话丢她一个人在浴缸里;说他不在乎她吧,他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干扰着她的正常生活。
陶知凡见她心里烦躁,便跟樊雪雪两个一唱一和,最终让她打起了精神,暂时把不愉快丢到了一边。
吃完晚餐后,樊雪雪不想回家,硬是坚持要请他们俩人去k歌。
“雪雪,你想唱歌也该找同龄孩子吧?”宁语昕说。
“宁老师,您不知道,那些和我一样大的孩子们有多么幼稚,成天不是渣游戏,就是发花痴,跟他们在一起真心没意思,我就喜欢跟成熟的人在一起,这样我才可以学到有用的东西嘛!”樊雪雪撒着娇,摇晃着她的胳膊。
“宁学妹,我听过你的琴声,却还没有听过你的歌声呢,今晚能给我这个荣幸么?我保证听过之后,三天不洗耳朵。”陶知凡在一旁玩笑道。
宁语昕和樊雪雪两个都被他逗笑了,像陶知凡这样的男人,长得干净阳光,说话又风趣幽默,为人进退有节,确实是老少通杀型魅力男,宁语昕笑着答应了。
三人到了ktv包厢里,樊雪雪点了几首新生代的歌之后,便绞尽脑汁开始给他们两个大人点合适的曲子。
还别说,这丫头真的很聪明,也很会体贴人,点的曲子大都是耳熟能详并且符合他们年龄段的。
拗不过这两人的热情,宁语昕终于拿起话筒,站在屏幕前唱了起来。
“记得那是夏季,天气多风又多雨,也许纯粹是偶然,在这小站遇见你……面对面两列火车,擦肩各分东西,也算是命运注定,有相聚就有别理,哦,忧伤的一出戏……”
鲜少到这种地方来,所以宁语昕对着话筒还是有些紧张,歌声不算特别完美,但是听到陶知凡的耳朵里,却是触景生情了。
当初他毕业后,因为杰出的音乐天分,在这个领域有了一定的地位,为了回馈母校,他偶尔也会回到学校去帮他的教授指导一下新生。
那天他去的比较晚,琴房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他先是听到了一阵悦耳的琴音,跟着琴音走过去,他就看到了正在背对着弹琴的宁语昕。
夕阳打在她的背上,给她的背影平添了三分宁静、三分神秘、三分辉煌。
对她的第一感觉,就像是雨后走进了一片松树林,扑鼻而来的都是松针的清芬,那么地沁人心脾,却又是那么地自然地滋润了他的心田。
当时他心里就升起一个念头,有着这样气息的女生,一定会长着一张干净的脸。
果不其然,当她转过头,冲着他礼貌地打招呼时,他看到了此生永远不会忘记的一张脸。
那样的纯净,那样的细致,放佛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增减一分都会破坏它的整体美感。
她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一个角落里,但是只要有一双慧眼的人走进这个琴房,就一定不会忽略她。
她以一种沉默、坚韧的姿态,令人强烈地感受到她的存在。
那一刻,他就产生了一种冲动,要把这个美好画面记录下来。
那之后,他回母校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与她偶遇的机会也越来越多了,直到某一天,他在琴房找不到她,打听之后,才知道她辍学回家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去她家找到她,看看她有什么困难需要他的帮助,他一定会尽力不让她受苦。
但是去她家的路上,他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要求他立刻飞米国,跟他的发小妻赵雨琪订婚。
赵雨琪是百胜集团总裁赵向国的独生女儿,因为商业利益,他们两家人一直走的很近。
父亲这一次急匆匆要他订婚最大的原因是陶氏的卓凡集团遇到了困难,资金链濒临断裂的边缘,唯有赵家才可以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但是两个亿的资金缺口并不是小数目,即便交情深,赵家也没有理由无偿地拿出来,所以陶家主动提出结成儿女亲家。
面对如此的理由,陶知凡没有丝毫反驳的余地,只能直接去了机场,飞去了米国。
这一去,就是五年。
没想到,五年后,物是人非,他心里那个纯净得像森林女仙的小学妹已经嫁人了。
陶知凡心里的难过是可想而知的,但是今天在包厢里看到程梓杨和宁语昕的互动时,他又觉得还有希望。
只要他们不是心心相印,拆散人家庭这种事对他这个接受过米国教育的人来说,并没有什么愧疚感。
毕竟不爱的人在一起生活,才是真正的不道德。
三个人在歌厅里连唱带喝,出门时,宁语昕走路都有些摇晃了,她的酒量一贯比较小,今天难得放开玩一次,自然就喝多了。
陶知凡请了代驾,先把樊雪雪送回了家,然后送宁语昕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