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慕年靠着背影,闭着一对沉重而疲惫的眼皮,淡淡地嗓音却有满满无法言喻地痛楚,“查查宋言,那一年里,她到底做了什么,去了哪里,跟谁在一起,做了几件事情,过得……”
声音戛然而止。
“过得开不开心,受了什么委屈,她有没有高兴过”这些等等之类的话,他没能说出来,因为,突然觉得心很疼,疼得说不出话来。
高木了然,深深地看了满身沉沉阴霾而又有消沉腐朽之感的男人,最后只是点头应道,“是,我现在就去办。”
关于宋言消失的那一年里,唐慕年从未查过,说曾经没有想查过的冲动那一定是骗人的,只不过,当时或许憎恨太多,对她的成见不少,一直都深刻地认为着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从而导致他不想查,不需要再去查,也懒得再去查的种种心理。
当初会抗拒,抗拒着去查到的事情就是如同他想的那样,怕事实的真相,会让他连对她最后一点期待也消失殆尽,怕他会早就忍不住疯狂更为残忍的对她做出什么事来,他一直不敢真正刻意地深入去了解。
如今想想,真是幼稚的自我逃避……
取出一支烟,点燃之后,唐慕年只抽了一口,就又是忘神的游离,脑海里闪过很多曾经跟宋言在一起的画面,思绪就这么一直飘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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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木出了办公室的门,刚到电梯旁欲要乘坐电梯下楼,不料当面前的电梯门打开时,却见到罗佩茹从里面走出来。
他即刻颔首打招呼,“老夫人。”
罗佩茹走出电梯,头发盘得一丝不苟,充满贵妇的姿态,冷冷地瞟他一眼,“慕年呢?”
“唐总……”高木皱了下眉,直觉觉得,她来者不善,一时没能回答上来。
“他在办公室是不是?”罗佩茹单枪直入地问,“他最近一直都是这样是不是?”
高木抬头看她。
罗佩茹冷青着脸说,“虽然我是一个不中用的母亲,不能为他分担公司的事情,可多多少少,我也是知道最近公司的情况的,他这些天到底都在做什么?难道要让唐家又破产一次吗?”
高木下意识地辩护,“夫人您不用这么说,唐总最近压力也是很大,公司现在的问题都是暂时的,等唐总恢复过来,一切又会恢复到正轨的。”
“恢复?”罗佩茹眼神冰冷地看他,“他到底是怎么了才需要恢复?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什么让他心情不好的事了?”
高木蹙眉,犹豫地迟疑着,“这个……”
罗佩茹知道唐慕年的这个助理,平日里不爱把唐慕年的情况告诉她,因为唐慕年自己本身就很厌烦任何人参杂到他的私事当中,也由此,罗佩茹几乎都对唐慕年的情况毫不知情。
见高木又是这么迟疑的样子,罗佩茹即刻失去耐性,“既然你不能说,那我亲自去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会比公司更重要,连现在公司变成这幅不堪的样子,也置之不理!”
她说着就迈开脚步往办公室的方向大步走去,高木见状,忙上前拦住她,“老夫人,这种时候您就别打扰唐总了,有什么话,让我来说吧!”
唐慕年现在的情况已经足够糟糕,绝对不能让罗佩茹再继续火上浇油了,否则就按照唐慕年的性格,说不定又是直接撒下所有事情不再理会了也难说。
毕竟这个时候的唐慕年,着实是需要安静的。
拦下罗佩茹,在她投来冷冷地视线时,高木咬着牙,硬着头皮迫不得已地道,“您应该记得当初有人匿名救助了唐家的那件事……唐总现在,正在全力找出那个人是谁……所以,您暂时先别也去给唐总施压,这件事没个水落石出,他现在恐怕真的没心思管太多的事情……”
听闻这些话,罗佩茹方才还冰冷的脸色,此刻霎时惨白下去,双眼凝滞的缓缓收紧,心里头狠狠地震了下,脑袋里登时紊乱了。
知道真相是什么,但却在尽力隐瞒的她,听到这句话,心里的滋味可不会太好受,以至于,最后是怎么出的公司,罗佩茹都不记得了。
当她终于回过神来时,人已经漫无目的的游走在外面的人行道上。
感知到前面站着一个人,罗佩茹缓缓抬起苍白如纸,神情麻木的脸,睨见前面站着的对方,神情略有错愕,“卿卿……”
柳卿卿微微冲她一笑,“阿姨,一段时间不见,现在还好吗?”
罗佩茹看着面前这个仿佛脱胎换骨,没有了之前那些撕心裂肺爱得痴缠的女孩,嘴动了动,半响却脑袋里凌乱着没能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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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整个公司内空空荡荡的格外安静,唐慕年依旧坐在办公室内,不知怎么的,内心空洞得愈发肆意。
这个安静到死寂的公司,忽然犹如一个巨大的黑洞,将他一个人吞噬在内,叫人恐惧而惴惴不安着。
抽完一支烟,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捻灭,唐慕年倏然站起身,拿过外套跟车钥匙,打开了烟雾弥漫的办公室门,走了出去。
在地下停车场取了车子,他缓缓将车子涌入车流内,可漫无目的的在外面游走了一圈,最后却不知不觉的回到唐家。
这些年来,宋言过去一直住在唐家,可不晓得怎么了,他的脑海里,却搜寻不到关于她在唐家生活的片段,就好似她从来都不曾存在于唐家一样。
这种感觉,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