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雨本打算耐着性子与荣岐一番父女契阔,谁想那荣岐与她聊了没两句,就询问道:“先前为父听李将军说,皇上也与你一起逃出罗刹,他真的没和你一路?”
林听雨一副老实相地点了点头。
荣岐又沉吟道:“那这要说来,皇上被金铎重创的功体也已经恢复喽?”
林听雨立时一脸茫然,道:“这个我我也不太清楚。虽然我和皇上他们一起在战俘营,可是他们的事并不会事事说与我知道。爹爹也知道,我是一个无用的女子”
荣岐眸中闪过一抹无奈,这个女儿永远都是这么没用。他脸色已经变得有些沉,道:“可是你与他们共患难了这么多年,皇上恢没恢复功体这么重要的事,他们都没跟你提么?”
林听雨怯懦地道:“他们确实没与女儿提过此事。再者,皇上功力高深,就算是在重伤之际,战力也远远强过女儿。女儿实在无法看出他他功体是不是恢复了。”
荣岐眉头皱了一下,遂道:“罢了,这就与我回府吧。回去后要赶紧沐浴更衣,洗洗身上的霉气。”
林听雨赶紧顺从地应了一声:“是。”
荣岐也不问问女儿这些年在敌国中是怎么过来的,直接转身在前面领路,带着林听雨进城了。城门内有辆马车,林听雨和荣岐坐上马车,不一会儿就到了荣将军府。
林听雨看到荣慧记忆中那熟悉的七进七出的朱门大院,层层叠叠,好不繁华,心中颇多感慨:“此次来上京,表面上是返回故土,实际上战斗才刚刚开始啊!”
“你且去梳洗打扮一番,回头到为父书房来,为父有话对你说。”荣岐很严肃地道。
林听雨仍旧恭顺地应了一声:“是。”便即跟着迎出来的老妈子一起去了内院。
荣慧先前住的嫡小姐的居所,此时这个居所却已经成了皇后荣萧的旧居,她哪有资格再住?想来荣岐在去接林听雨之前已经安排了一个小偏院给她住,所以老妈子径直把她带到那里去。
这个小偏院较荣慧先前的嫡小姐居所小上好几倍,只有简单的一间土房,与个丫环所住的地方差不多。但,府中其他许多没有地位的庶女也是这般的住处。
林听雨早就猜到会是如此,只是低眉顺眼地任由老妈子服饰着更衣、沐浴等等。当然,这一节她截断了外界与修罗扇的联系,不可能让安易飞和赵抟他们看到。
只是修罗扇内赵抟仍旧不无感慨地道:“女儿刚从敌国归来,那个荣将军不说安慰女儿,问问女儿饿不饿,赶了这么多天的路累不累等等,居然只着急询问皇上的情况”
安易飞眼睛微眯,不无痛心地道:“我以前倒没发现荣岐竟是如此冷漠之人。”顿了一下,又道:“荣慧先前会担心她的母亲,恐怕不无道理。”
收拾停当,林听雨就规规矩矩地到了荣猓敲门后听到里面传来荣岐说道:“进!”她这才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
如今她已经又恢复了修罗扇与外界的联系,有心想让安易飞等人看看荣岐到底都会和她说些什么。
她给荣岐行礼之后,荣岐就以眼神示意她在书案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林听雨一副恭谨的模样坐在了那里,眼观鼻鼻观心,一副静等父亲训话的模样。
荣岐着实看不上“荣慧”这种性情,直接开门见山地道:“这次叫你来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不在国中好些年,在罗刹国的情况我们又不得而知,且不说你能否活着从敌国回来,就算回来了是否还有资格与当今圣上完婚,此事实难定论。所以由老父作主,将你的妹妹荣萧许配给了圣上。他们已经完婚多年。”
他说这番话时语气淡漠,就好象说的根本就不是他女儿的婚事,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他人闲事一般。
林听雨心中冷笑,可是脸上却是故意怔了怔,遂带着委屈与无奈,道:“女儿在罗刹国生死未明,婚姻大事,关乎一个人的终生幸福,总不好让陵王一直等下去。爹爹这样安排,也是有道理的。”
荣岐见她这么说,脸色缓和,点了点头,道:“你能理解就好。你也不用伤心着急,为父日后为你再选个相配的夫婿便是。虽然你在敌国多年,无人确定你是否犯了女戒,可是看在老父面上,你未来的夫婿想来也不会让你吃什么苦的。”
“这老东西讲的什么话?什么叫无人确定你是否犯了女戒?难不成他以为荣小姐已经”赵抟话到这里,突地就发现旁边的安易飞一张脸黑得要命,随时就要山洪暴发的模样,赶紧闭紧了嘴巴。
林听雨眼中含泪,脸带悲戚,但神色中却有异常坚忍之色,幽幽说道:“爹爹,女儿在敌国虽然保存了完璧之身,可是此事,除了与我同在战俘营的皇上和他的亲兵等人知道之外,咱们国中之人又有谁能确定?
一个女子身处敌国多年,总归是令人怀疑已经,或者与男儿接触太多触犯女戒。
人家虽然忌惮爹爹的高位与能为,可就算迎娶了女儿,心里多半也会不喜。女儿不想强人所难,也不想让自己为难,所以情愿到寺庙里长伴青灯古佛。”
听到她后面一句话,安易飞和赵抟等人俱是一震。
安易飞垂在身侧的拳头暗暗握紧,心中不无震憾地想:“荣慧竟然想到要出家为尼,平时见她温婉恭顺,没想到她骨子里竟是这等烈性情。”
有人忍不住低声叹息道:“荣小姐这是何苦呢?她爹已经说要为另择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