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雨道:“红绸,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你看我这身子骨,就算是我想活着,又能活得了多久,得赶紧给晨曦找个知疼知暖的女人来照顾他,你说是不是?”
见红绸沉默下来,她又道:“回头我走了,你们这些跟了我的人,也能有个人照应。那琰和公主早就对晨曦有意,若是我助她完成这桩婚事,她必定感念我的恩德,善待你们这些曾经跟过我的老人儿。”
红绸已经做出悲戚之态,道:“夫人,您别说了,生生死死,奴婢都跟着夫人。”
她经常这样表忠心,不然周七梅哪会这么多年都一直把她当成体己的贴心大丫环?
林听雨忙嗔道:“别胡说。我一个老婆子,死便死了,可是你还年轻,那些小丫环,还有许多没嫁人呢。快去把琰和公主叫来吧,我要与她谈谈。”
红绸无奈道:“夫人,如今老爷刚过逝,就算少爷同意了这门婚事,也得守孝三年,才能行大喜之事呀。”难道让人家公主等他三年?
林听雨道:“你说的不错,待我书信一封,让琰和公主带给皇上。想来皇上定会怜惜我这将死老妇,准了他们的婚事。晨曦娶了公主,成为驸马,有皇家庇佑,你们的日子会比现在过得更好,别磨蹭了,赶紧去把琰和公主给我请来。”
红绸想了想,终究应了一声“是”,亲自到外面去请琰和公主了。
既然夫人找琰和公主,是为了颜晨曦的婚事,她们这些曾经服侍夫人的丫环们,日后想要继续在这府中过日子,肯定就要看琰和公主的脸色了。
如此,她当然要提前巴结公主了。
林听雨命其他的小丫环们扶自己下床,咬破手指坐在桌前写了一封血书,装在极为精美的信封里封好。
待琰和公主到来,林听雨已经重新坐到床上,只是姿容较先前刚起床时规整了许多。
她拉着琰和公方坐在床边,细细打量一番。眼前这个少女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明眸善睐,容颜俏丽,她露出越看越喜欢的神色。
琰和公主早就被红绸给了暗示,知道这颜夫人找自己来是想谈自己与心仪已久的颜晨曦的婚事,不免含羞。但她出身大家,还是大方且有礼地问道:“颜夫人,不知道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么?”
林听雨道:“晨曦年纪大了,如今他父亲猝逝,而我身体病弱,想来也是时日无多,是以叫公主来,想问问公主,对我家晨曦可是有意?”
琰和一听顿时就红了脸颊,含羞地埋下头去,但是嘴角上却是带着喜悦的笑意。
林听雨便道:“你若有意,我便替晨曦作主,许了你们的婚事。我已经给皇上书信一封,希望皇上怜悯我这垂死老妇,免了晨曦的孝期,早日为你们完婚。若是在临死之前看到晨曦得了你这样温柔贤淑的妻子,我便能安心地去了。”
一席话说得琰知眼泪都掉了下来,忙道:“夫人别胡思乱想,您只是有些虚弱,太医都说没有生命之忧。您只要好生养着,很快就会好的。”
林听雨摆了摆手,道:“公主,我就把晨曦这孩子交给你了。”
琰和脸上又是一红,却是微微点了点头。
林听雨叹息了一声,道:“晨曦这孩子虽然因为能文能武有些轻狂,年轻时因为喜好游历,不喜在家待着,婚事这才一直托到现在。
他是个孝顺孩子,我担心他非要为他父亲守孝,不肯早日与你完婚,所以这事还得依靠皇上出面才可。
我如今这身子骨托不太久啦,唯有一个愿望,就是能够看到我儿完婚,回头我去了那边,也好跟他爹有个交代。”
琰和公主听罢都不由自主地跟着哭了起来。
“只是我这个要求,怕是委屈了公主,公主不会介意吧。”林听雨哭了一会儿又道。
琰和公主忙道:“夫人说的哪里话,您这样安排都是为了我和晨曦能够早日完婚,我哪里委屈了?”
那颜晨曦从始至终都对她不冷不热的,只有对皇家的恭敬,却并无半点男女情爱。她知道自己要是等着颜晨曦决定婚事,怕是等到猴年马月都不可能。
如今有颜夫人这番安排,诸事都是他母亲的主意,颜晨曦就算不愿意,但要怪也只能怪他老娘,怪不得别人。
林听雨将方才写好的血书交给了琰和公主。这信封表面精美干净,琰和公主根本就想不到里面装的是一封血书。不过就算她知道了,明白这是颜夫人为说动皇上故意而为,也只会乐见其成,不会多说什么。
琰和公主回宫后就将这封信交给了皇帝。
这信中所写的内容就与林听雨说的大体一致,夫君猝逝,她一个病弱老妇希望早点看到唯一的子嗣成婚,而后才能安心追随夫君而去等等。
这本就是让人感慨之事,加之她又与血书就,是以皇帝看后大为感动,命人将这封信原封不动送回了颜府,交给颜晨曦看。另书一封信劝他,若是真的孝顺,就该早点完成老母亲的心愿,不要让她留有遗憾。
待到颜汝昌过了七七之后,皇帝就下旨赐婚,将琰和公主下嫁颜晨曦。颜晨曦就算不愿意也没办法,他就算是修士,但修为太低,根本就无力去反抗帝王。
林听雨怕他不同意这桩婚事,暗中逃婚,就求皇上安排侍卫守卫颜府,实际上是把颜晨曦看了起来。
琰和公主一直有意颜晨曦,皇上早就知道,如今颜晨曦的母亲又一力请求,皇上为自己女儿的婚事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