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涤尘?”南宫易问道。
南山灵猿又摇摇头,口中喃喃自语片刻,似是觉得适才他说出的那个名字怎么甚是拗口。过了片刻又道:“错了,是宫涤尘!当时把后面那两个字记住了,前面隐约似是一公还是一母。现在终于想起来了,就是宫涤尘,宫殿的宫!”
南宫易缓缓地点了点头,虽然知道了自己叫什么,却似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对“宫涤尘”这个名字几乎一点印象也没有。幸而他生性开朗洒脱,并没有硬钻牛角尖。愣了片刻终于露出一丝微笑道:“恩,我叫宫涤尘,我现在记住了!”
说完后,一指自己身处的那只石瓮道:“南山前辈,眼下我所能想到的事情也就这么多了,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剩下的问题,等以后想起来再问吧!”
南山灵猿赶忙道:“快问吧,问完就吃早饭,都快到中午了!”
南宫易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石瓮中浸泡了多久,你看眼下我可以出来么?”
南山灵猿瞧了一眼石窟外炽热的太阳,回过头来道:“从昨日日落之时你被我浸泡在这镇蛊药水中,此时算来,已经快有七八个时辰了。既然现在你已经醒了,那你就出来活动活动,瞧瞧自己身体有什么异状。待到今日黄昏,再行浸泡。今日只须浸泡两个时辰便好,晚上你就睡到这个石屋中吧!”说着,抬手一指厅堂正前方的一个石屋。
南宫易点点头,望着南山灵猿不好意思道:“前辈可否有多余的衣衫,借晚辈一件裹身?”
南山灵猿闻言,嘿嘿一笑:“小鬼,你等着,老子这就取给你!”语毕,转身到厅堂正前面左侧的一间石屋内。
南宫易趁着这个间隙,将眼前的这个石窟细细的瞧了一遍。从石窟口一进来,便是一间纵横三丈的厅堂,其中石桌石椅石瓮陶罐一列家常器具仅仅有条的摆放着,厅堂两侧石壁之上半丈高出,依次雕着形似树枝的柱台,左右各三,共计六个。每个柱台上都放着一支婴臂粗细的蜡烛,那些雕出来却是烛台。
厅堂东南角上用一块大圆石砌成了一处水槽,此刻水槽中的水仍有多半,太阳光一照之下,星光万点金丝缕缕。水槽上半尺处,有一个一寸方圆的小孔,从墙壁上延伸至外边,宛如垂首的仙鹤,延嘴对着下面的石槽。
第六十六回逍遥世外
厅堂东北角上有一个分为三层石台,分级放着一些柴刀、药锄、捣摇的罐子,最上一层却是一个用树藤编成的背篓。
南宫易看着看着,便觉的这间宽大的石屋内除了各种草药混合成的怪异气味之外,几乎再嗅不到任何一种气味。幸而这草药的气味虽然浓烈,却也并非像大粪或腐臭的东西一般令人作呕,闻得久了,却也淡了许多。
厅堂东西两侧各有一处入口,通向另一间石屋,正北方向亦有一左一右的两处入口,向里面的石屋延伸。看样子那四间也似宽大幽深,因为南宫易坐在外面的石瓮中根本瞧不清楚里面的情形,只有黑洞洞的一片。
正自看着,南山灵猿忽地便从厅堂正北左侧的那间石屋中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件白色的内衫和一件灰色的外袍,似有恼意道:“老子这近百年来,也只穿过不下十件衣衫,你这小子一来,便将我两件穿了去!看来这数月之内,老子可得寻条小河或泉眼洗澡了!”
说着,将手中的衣衫扔在石瓮后面的石桌上,一闪身便窜出了石窟。
南宫易当下从那淡红色的药水中画了出来,三下五除二擦干身体,将南山灵猿给他的两件衣衫迅速穿好。眼下南宫易返老还童,身躯已不似往日那般挺拔魁梧,而这南山灵猿既然自称是灵猿,身形倒也如那山涧树林中奔窜跳跃的猿猴一般,只有四五尺高,南宫易穿上它的他的衣衫也并不觉得宽大臃肿。
穿好衣衫之后,南宫易便来回在宽敞的石室中来回踱了十几步,却并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任何异状,于是来到石窟的洞口,想瞧瞧那南山灵猿做什么去了?
这一瞧却不禁伸长了舌头,原来他急于观瞧南山灵猿的所在,是以往石窟口走的时候,尽是迈着大步。一等见到那石窟口距离地下的山谷空地竟有十数丈高,匆匆跨出的一步顿时便硬生生的收了回来。若非他反应迅速,这一失足,多半真要遗恨千古。
谁又能料到昔日纵横百里,跃下万丈独创幽冥的玉衡星君,此刻见到这十数丈高的石阶,却也望而心中生畏。若非返老还童失去所有记忆,又不知他自己会作何感想?上天弄人,也似莫过于此!
微微燥热的阳光洒在南宫易的身上,一种久违的感觉忽而便袭上了他的心头,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目之所及,石窟左侧二十余丈外乃是一片峰岩布成的石阵,层层叠叠错落不一,正前面是一面数十丈高的山谷谷壁,下半部分光滑平整起伏不定。上半部分突兀嶙峋参差交错,其上逐渐被纵横交织的树藤以及歪歪斜斜的碧木花草所覆盖。
右侧不远处是一片果林,南山林园此时正在果林边上烧烤着两只乳鸽,青色的烟,红色的火,以及那渐渐渗出肉汁的赤色鸽肉,不禁让正正一日都没有吃过一粒饭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