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看了一眼,那人竟没有惊惶的躲开,反而执杯,轻轻扬了扬,整个人显得从容自若,这份气度,倒真是少见的厉害……
微一笑,时檀也扬了扬手上的酒杯,心里则在想:这人,好像有点印象,是那个26楼d部的谁来了?
徐兢吧!
之前见他有点呆头呆脸的,今天看着,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晚宴间,时檀有上台给抓一等奖,气氛热烈。
之后,是舞会。
第一支舞,由时檀领舞,至于舞伴,是帝都第二少宗炜——这人三年前妻子因病过世,至今未再娶。在宗家算得上是一个严谨自律之人,膝下有女。今年好像有三十四五岁了,其女儿和小白同岁。
宗家在陆家也有投股,所以,每年陆家周年庆,宗家必会派人赴会。只是这一次比较隆重,人家派出的是宗家二公子宗炜。宗炜还自请做了她的舞伴。
先头,她去宗家送请贴时,宗老太太曾笑着对她说:“若宗陆两家再能结姻,我这个老婆子肯定要高兴死。”
那意思,她是明白的。
宗家是有意的,现在就看她的意愿了。
她想,等宴会过后,也许她该和宗炜说一说的。
想到这,她眉头又一皱,无他,就是那个人从来没表示过,她该怎么说呢……
这事,真是愁人。
*
第二少宗炜很会跳舞,时檀被带着,两个人的舞步配合的很好,很有默契感。
俊男靓女,郎才女貌,在灯光下,看着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看来,檀总和第二少这是渐入佳镜了,相信,不久的将来,就会有喜讯传出来……”
“宗二少要是可以联姻陆时檀,宗家那等于如虎添翼了!”
“不,应该说是宗二少如虎添翼了。宗二少可是满怀雄心壮志的!”
“哎哎哎,政治上的事,少在这里说。反正这是大喜事就对了……”
舞会的另一处,徐兢有听到那些含沙射影的议论,他看着高脚杯,目光沉沉,轻轻摇晃着杯中物,心里翻起一阵苦闷和烦躁,放下酒杯后,往无处人隐没。
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平心静气,可真的有看到她和别的男人翩翩起舞时,那难言的醋意就会翻起来——那是他的女人好不好……可现在,他却只能远远看着……这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舞会的气氛,越活跃,对他的刺激就越大。
想她!
想她!
好想她!
她就在面前,他要是愿意,现在就可以过去,用一句“我是祁继”来吸引她所有的目光。
可他不能做,更害怕她已不爱他。
他需要冰冷的空气,来浇灭他心头的冲动***。
*
第一支舞跳罢,时檀身上微起汗,和宗炜告罪去了洗手间。
对着镜子,她看着自己,美丽已无人欣赏。她爱着的人啊,没办法在宴会的角落里亲吻她——不管是宗炜,还是以淳,谁都没法抢走他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婚姻不可能再在别人身上重来。
不可能了!
出来时,走廊的尽头,有一道显得格外萧索的背影,沉寂在阳台的朦胧灯光底下,倚靠的姿态,是那么的眼熟悉,熟悉到令她背上一阵发凉。
对,那光景,让她恍惚觉得自己好像是看到了祁继:那一夜,在医院强吻她后,也曾满身沉寂的倚窗。那轮廓是那么的像。
思念,就这样莫名的翻涌起来。
祁继!
祁继,你可知,我是如此的思念你。
她驻足观望,将记忆中的身影和眼前之人重叠,想像着他就在面前,望月沉思,时不时会轻咳几下……哦,不对,祁继的身体,一直很健康,眼前这人的身体好像不是很好。她记得上次见面时,他面色病白的很。
脚步,不知为何就情不自禁迈了过去。
也许是因为夜色里这份神似,勾动了她的情怀。
作为宴会的主人,她应该努力照顾到每个员工。
“外头很冷,身体不好,怎么还在这里开窗吹风!”
时檀轻轻说,拢了拢披肩,站在门口,已感受到有一阵阵冷风吹卷进来,这边的气温,明显比里头冷很多。
那人身形一怔,似乎是被惊到了,而后,缓缓转过了身,那张脸孔,有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
说实话,那五官,单独拿出来看,都端正,眼睛很大,鼻梁挺高,唇红轻薄,额头饱满,双颊不瘦不肥,肤色算不上白皙,也不显黑……
“大概是那副黑边眼镜在作怪,他不戴眼镜时,其实很好看……”
俞圆好像说过这么一句。
此刻,时檀看着,也觉得定是那眼镜丑化了他。
他的眼神其实不呆,至少他能发出异样闪亮的光来。
这一刻,就有一道晶亮的眸光自镜片下折射出来,非常的耀眼,很具有吸引人。
“檀总,你怎么出来了?”
声音微哑。好像感冒还没有愈痊一样。
“嗯,随便走走,怎么没有去跳舞?”
时檀望了望左手侧那正在狂欢的大礼堂,一个个都成双入对,翩翩起舞。独他在这里黯然消魂。这画面好生古怪。
“我没有舞伴!”
徐兢双手垂着,很认真的作了回答。
时檀轻轻失笑,上下打量,不信:
“徐兢是吧……”
他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