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不以为意道:“先斥责一下,让西北上下都知道王爷看得明白,民不聊生,非王爷之过,乃是底下的贪官污吏之过。然后择选一个为首的替罪羊,宰掉,为民伸冤,然后抄家,以平民愤。”
萧煜笑了笑,不置可否。
蓝玉手中酒坛已经见底,而蓝玉似乎也已经有了淡淡醉意,笑道:“这中策说起来复杂,其实说白了就是驭官之术而已,不算大道。师尊曾有言:用贪官以结其忠,弃贪官以肃异己,杀大贪以平民愤,没其财以充宫用,此乃千古帝王之术也。”
萧煜沉默了很久,然后摇头说道:“道不同,不相谋,这帝王心术,我学不来啊。”
蓝玉眼神骤然清亮,道:“既然中策、下策皆不用,蓝玉还有一上策,虽难以为用,但不妨一听。”
萧煜举杯,道:“愿闻其详。”
这顿酒,萧煜和蓝玉一直从正午时分喝到半夜时分。
萧煜看了帐内大小十几个酒坛,笑道:“听蓝兄一席话,胜萧某苦读十年圣贤书。”
蓝玉洒然笑道:“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若真要去做,还得有一个张相那样的经世之才方可,我也就是耍耍嘴皮子功夫,自己去做,八成是做不好的。”
萧煜起身道:“不管是不是纸上谈兵,有得谈总比没得谈要好。日后西北吏治一事,还要有劳蓝兄。”
西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文官第一人?
蓝玉一笑置之。
萧煜也没有刻意强求,而是出了大帐。
毕竟打下西北不管怎么指日可待,终究是还没有打下来不是?
萧煜望向沉沉夜色中西凉州的方向,忽然有一种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
仰天大笑入西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