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我让分明送去的水果你们吃没?”
“吃了。”
“好吃不?”
“好吃。”
“阿玛,江宁府湿气重不重?你们平日习惯不习惯?”
“还好,没什么不习惯的。”
“阿玛,‘女’儿肚子里又有了。”
“好,啊?”阿山呆了一下,站住脚,上下打量‘女’儿一阵儿,看她脸‘色’不错,这才又迈步往前走。
“又有了?多久了?什么时候知道的?你这肚子里有了,怎么还跟皇上闹着出来?”
‘玉’儿看阿玛终于不再只是点头了,乐滋滋笑道:“路上发现的。一个半月了。”
“路上颠着没?”
“没有。”
“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没有。”
“吃饭能吃下吧?”
“嗯,能。”
“吐不吐?你额娘上次听说你怀孕了,给你搜罗好些止吐的吃食。这次还不知道,若不然,估计又要带一车来。”
“现在还没吐呢。”
“嗜睡不?你上次嗜睡那样厉害。”
“还好。没上次厉害。”
“有什么想吃的不?阿玛让人给你去买。”
“嗯,现在还不知道。以后知道了告诉阿玛。”
“穿的呢?让你额娘再给你多选些好布料带回去,打小你就挑剔,两个孩子不像你吧?”
‘玉’儿噘嘴儿:“阿玛,人家哪有挑剔。人家那时小,只是更喜欢细棉布嘛。”
“好好好,你不挑剔,你只是打小儿比别人娇气。”
“阿玛——”
“好好,阿玛不说,给你在儿‘女’面前留点儿面子。来,跟阿玛好好说说两个孩子的事儿……”
父‘女’俩腻乎着回到‘玉’儿一家子住的地儿。
领路的小太监送到了地儿,就往回走,边走边想,这对儿父‘女’真让人眼馋……
到了晚上,小太监被叫到了皇帝跟前,皇帝闭着眼问:“阿山和他家丫头都说了些什么?”
小太监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本来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儿,要挨罚呢,现在一听皇上只是问问这事儿,心也静了,就把一路上那父‘女’俩的一言一行复述给皇帝听,皇帝累了一天,此时听小太监把那父‘女’俩的情状一说,不由忍不住笑。
小太监听皇帝笑了,轻呼口气,方才皇帝的声音听着可心情不太好。
“叫什么名字?”
“奴才叫小德义。”
“嗯,记‘性’不坏,难为你把他父‘女’俩这样繁琐婆妈的话都记全了。去找李德全,让他把你安排在朕身边儿当差吧。规矩也再好好学学。”
小德义‘激’动得浑身直打哆嗦,应了一声退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小德义冲着自己脸上就狠狠一巴掌,“啪”的一声,惊得旁边一个‘侍’卫回头看了他一眼,见是一个小太监自己个儿在‘抽’自己个儿耳光,半边脸都‘抽’红了。‘侍’卫摇头,这小太监,准是做错啥事儿了,在这儿后悔呢……
小德义觉得脸上很痛,火辣辣的痛,痛得他知道这确实不是做梦。小德义含着泪——也不知道是‘激’动得,还是痛得——嘴里喃喃地低念:“我小德义出头了,一千个太监里,我小德义终于成了出头的一个。”以后,不用再被别的太监随意呼喝,不会再做最多的事儿、拿最少的钱、受最多的罪……
虽然小德义不知道为什么万岁爷听了自己的回禀就提拔了自己,不过,小德义知道,自己能被万岁爷看中,全因今儿自己领的那对父‘女’,一个是阿山大人,一个是阿山大人的‘女’儿、雅贝勒爷的夫人。小德义决定,一定要把这两人深深地记在心里……
雅尔哈齐回家时,就发现一个男人坐了他的椅子,怀里搂着他的孩子,身畔还靠着他的‘女’人。可是,他还不能‘露’出一点儿不乐意来,因为‘玉’儿正冲他甜滋滋笑呢。
“雅尔哈齐,我阿玛来了!”
“阿布哈一切都好?‘玉’儿成天念着您与额布喝,去年跟着皇上出来一次没见着,今年终于见着了,您看她高兴得。”
阿山要放下两个外孙与雅尔哈齐见礼,‘玉’儿有些不乐意地瞪了雅尔哈齐一眼,雅尔哈齐赶紧止住阿山的动作。
“阿布哈不须多礼,都是一家子人,不可太见外。”平日多少人给他请安,他也不差这一次两次的,他要是受了阿山的礼,晚上‘玉’儿还得收拾他,反正这屋里也没个外人,倒也不怕。
阿山到底还是起身与雅尔哈齐各行了半礼。‘女’婿现在宠着‘女’儿不在意这些小节,可如果将来情淡爱驰,说起来便是‘女’儿与自己一家子恃宠而骄了。
‘玉’儿噘噘嘴儿,到底还是明白这是个规矩大于天的时代,也就罢了,起身接过雅尔哈齐手里的帽子,又去一边的房间里服‘侍’他更衣。
雅尔哈齐看媳‘妇’儿还有些儿不乐意,在她脸上亲了亲,“行了,知道你心疼你阿玛,你也知道爷在心里一直很敬重你家人的。”
‘玉’儿当然知道,只是此次怀孕后,小‘性’子总时不时冒头……
“你会不会觉得我现在有些恃宠而骄?”话未说完,眼中已有了泪雾,“会不会开始嫌弃我了?”
雅尔哈齐赶紧抱在怀里保证自己绝对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等等等等……
‘玉’儿靠在雅尔哈齐怀里,有些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