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官员身后那群女眷中走出一个下人:“回老爷,乔嬷嬷今儿病了,不曾跟随一起出门。 ”

弘普听着这话,看着中年官员冷声一笑,却并不说话,岂知这不说,比说了还让中年官员难堪。

人群中亦传出阵阵私议之声,中年官员铁青了脸色:“今儿谁侍候的大小姐?”

那下人低着头:“是李三家的,现在未回,必是已畏罪潜逃了。”

弘普不等中年官员开声,问道:“你怎知她是逃了,而不是在寻你家大小姐?”

那下人一时结舌不能回话。

弘普冷笑看着中年官员道:“便是我这小孩子都看出来了,大小姐的奶嬷被下药病倒,你继室找了一个下人,许诺好处,让她把大小姐在灯会上扔了,哼,偏这般凑巧,那下人刚走没多久,立马一个拐子就来拐带,不用说,这拐子也是你继室找好的,枉你一个七尺汉子,被一个狠毒妇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若非小爷遇见,亲生嫡女也被人拐了卖人,你说,你这般连自家幼弱女儿也护不住的蠢才,如何能护住治下良善百姓不被恶人所欺?身畔之人是奸是善亦分不清楚,如何指望你在衙门里能分清是非黑白,你白拿了朝廷的俸禄了。”

人群听到弘普这般分析,一时哗然,又看着倒在地上那个男人,此时众人把弘普的话信了个十成十,一时对着中年官员与他身后的女眷指点谩骂。中年官员听着人群中的各种市井哩语污言谩骂不休,只恨不能把这个黄带子阿哥的嘴堵住,只是,他却也没那个胆子。转身想走,又无异于承认确有其事,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僵在当地。

那官眷此时见着自家老爷无法应对,却走了出来,冲着弘普蹲身一礼:“小阿哥,俗话说捉贼捉脏,您无凭无据,岂可胡乱冤枉好人,即使你是宗室,也不能指黑为白吧。

我家女儿走失,我们这做父母的百般寻找,只有焦虑急切,方才寻到我家女儿,却被你看中留下,阻拦我等不让带回,我们这做父母的,岂会不着急?便是方才小妇人情急之下说错话得罪了你,你也不应该这样颠倒是非黑白吧。衙门里断案,不也要找一个人证物证?小阿哥别是自家府里不安宁,便以为别人家里也是百般算计,骨肉相残不成?”

围观的人群听着那女眷莺声鹂语,几句话说出另一番场景,不由都静了下来。

弘普上下打量女眷:“看你规矩不错,说话也有条理,是大家婢女出身还是家学渊源?”

女眷微垂头:“小妇人原是九爷府里的人。”

弘普哼道:“既从九爷府里出来的,却这般行事,着实替主子丢脸摸黑。”

女眷却道:“小阿哥年幼不知律法,但必是懂得长幼亲疏之道的,如今我们要领回自己的女儿,请小阿哥念着为人父母惦念女儿的一片忧急之情,放我们回家吧。”

好嘛,这一下,坐实了弘普抢人的名声了。

弘普不由叹道:“好一张利口,好一个狡猾妇人,怪道一个朝廷官员也被你左右了,确有几分急才。不过,你虽有才,却无运,天让你遇见了小爷,想要蒙混过关,却是万难。”

女眷听着这话,顿了顿:“小阿哥既喜欢我家女儿,领回家玩耍几日也成的,只请小阿哥告诉我们过几日去哪个府第领人就成,今儿是上元佳节,不好耽搁小阿哥过节。”

弘普点头:“是个机敏的,知道先打探了小爷的底细再做计较,可惜,怎么却是副狠毒心肠。枉费老天给你一幅伶俐心肝了。”

不屑再与这个女人纠缠,弘普扬声道:“高嬷嬷,你去告诉这个狠心的歹毒妇人爷是哪个府第的,让她知道知道,爷的玛法有没有权力革她男人的官。”

高嬷嬷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到女眷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那女眷一时呆立当场,再不见半点方才的伶俐机敏与从容,九爷十爷是他的堂叔,他当然不害怕,他称当今万岁是汗玛法,皇帝,自是能行使皇权……

女眷全身哆嗦,软倒在地,那中年官员见了几步奔过来:“你这是怎么啦?”

女眷回过神来,不及回话,拉着丈夫一起跪倒在地,砰砰几个头磕在地上,惶急哀求:“大阿哥,奴才有眼不识泰山,求大阿哥宽恕。”

围着的人群眼见情形急转直下,一时大哗,不免都睁大眼打量这个十岁左右的小阿哥,这是哪家的宗室,能让十阿哥九阿哥府里出来的人这般惊怕?

弘普此时已看到人群中的父母与堂伯,见他们并不上前,无奈,只能自己接着处理。

弘普在这对夫妻跪下时,已让了开去,此时轻笑道:“你们既不是我们镶红旗下的包衣下人,也不是我镶红旗下的佐领、子弟,你们是朝廷的官员与官眷,我一个无职无爵的宗室阿哥可不敢受你们的大礼,赶紧起来吧,一会又该说小爷目无法纪,仗势欺凌朝廷在职官员了。”

那女眷哀哀泣道:“求大阿哥看在九爷十爷的面儿了,饶了奴才们的不敬之罪吧。”

弘普叹道:“你又不是小爷家的,你敬不敬小爷,有何关系,可恨你到现在,还在嘴硬只认不敬之罪,却不认害人之罪,也罢,你既不承认,小爷只能将这事儿交到衙门,让衙门官员禀公办理了,想来,有司自能找着证据的,你与其在这儿浑闹搅扰,莫若回去找你主子求情呢,只不知道你主子知道你干的事儿,会不会护着你。呵呵,小爷说你没运,你还真是没运。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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