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尔哈齐收回心神:“什么?”
‘玉’儿坐起身,盘‘腿’坐好,便要说话,可雅尔哈齐见不得妻子只着中衣便出了被窝,心疼道:“好好躺着,坐起来做什么?一会该着凉了。”
‘玉’儿摇头:“很严肃的话题,让我坐着说。”
雅尔哈齐无奈,倾身打炕头拿了一条被子把妻子包好,看着‘玉’儿被包得像个襁褓一样只剩一张脸‘露’在外面的模样,雅尔哈齐目中掠过一丝笑意:“说吧,你夫君我听着呢。”
看着懒洋洋又躺回被窝的丈夫,‘玉’儿撇嘴,一会,让你惊得睡不着觉!
“今儿,我在阿玛哈房外,听到阿玛哈与皇上密谈一件皇上说出了房‘门’他再不提的事儿,可是,出了阿玛哈的房‘门’,皇上明明见着我了,却没一句话嘱咐我,你说,这事儿,我能告诉你吗?”
雅尔哈齐眼神闪了闪,“皇上走时,我正在理事,还是弘普去送的他老人家。待我处理完事儿回房‘侍’候阿玛用饭,直到晚上,阿玛神情看着一直有些不对,我还一直纳闷儿呢,原是皇上和他说事儿了。”想了想,雅尔哈齐一挑眉:“皇上既没嘱咐你,你便说得,夫妻一体,你知道不就是我知道?”
‘玉’儿裹在被窝里的身子动了动,看着丈夫:“可是,这事关你的身世,还是要告诉你吗?”
雅尔哈齐愣了一下神,看着妻子认真的眼神,知道她不是说笑,可还是忍不住确认:“我的身世?”
‘玉’儿点头。
雅尔哈齐靠在枕上,‘揉’了‘揉’眉心,寻思了一会儿,方道:“说吧。”
‘玉’儿看着丈夫深沉的表情,眨了眨眼:“皇上说,你是他的血脉,不是阿玛哈的。”
雅尔哈齐猛一下坐了起来。
‘玉’儿看着丈夫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肯定地冲他一点头,把中午听到的话,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一句没漏。
听完妻子的叙述,雅尔哈齐闭上眼靠在炕头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方睁眼道:“你把今儿这事儿忘了吧。”
‘玉’儿眨了眨眼,乖乖地点了点头:“嗯。”
看着妻子纯澈信任的眼神,雅尔哈齐也不去想生父养父的问题了,若是在成婚前听闻这事儿,估计他难如现在这般平静,只是,眼见他孙子都快有了,生活又如此幸福,如今再说身世,意义也不大,情绪的翻动也没想象中那般‘激’烈。
现在,他最想做的事儿,是让那双紧盯着自己的漂亮凤眼、让那纯净的眸子,由自己染上各种情绪与光彩:喜悦、‘迷’离、情动……
既是丈夫让她忘了,‘玉’儿也就把当日听到的事儿压在了脑子最深处,不但自己不想,连儿‘女’们也没告诉,只当那日什么也没发生过,对于庄亲王,她仍如从前一般孝顺体贴恭敬。
皇帝那句话没说错,生恩不及养恩大,虽说,庄亲王这几十年不如皇帝关心雅尔哈齐,不过,若非因为庄亲王,丈夫还不知道流落何方呢,虽说相信皇帝能安排好自己的骨‘肉’,不过,到底,丈夫现今是庄亲王名下的儿子,庄亲王,毕竟给了丈夫一个身份。人,要懂得感恩;不能只去看不曾得到的,更应该多看看自己拥有的。
想想丈夫的亲母,‘玉’儿忍不住叹息,不贪恋富贵,又能看清后宫黑暗,也算是个奇‘女’子了,只可惜,却命运不济,未能自保。
这个时代,一个‘女’子,连户藉都必须落在男子的身上,要想独立,真是千难万难。
只不知,这是不是又是一个外来的灵魂,如果自己当初投胎的,不是伊拉哩家,而是一个包衣人家,自己会是什么下场?是否也会如这个‘女’子一样凋零!
当年,庄亲王府内传雅尔哈齐不是庄亲王的亲子,原来,其来有自……
“额娘?”
“啊?”
‘玉’儿回过神来,却见弘芝的脸都凑到眼跟前了,‘玉’儿顺手捏了捏二儿子的脸,“怎么啦?”
今儿弘普弘英去办差,却是换了弘芝陪着自家阿玛守在玛法‘床’前‘侍’疾了。
弘芝被自家额娘像捏小孩儿一样捏得半边脸都变了形,却一点不敢动弹:“额娘,你方才想什么呢?儿子叫你半天了。”
‘玉’儿一点不心虚地用另一只手捏住儿子剩下的半边脸,两手一起用力,又是扯又是‘揉’又是捏,看着儿子一张俊朗的脸在自己手上变换成各个形状,‘玉’儿呵呵傻乐。
弘芝认命地由着自家额娘摆布,没办法,谁让这个跟小孩儿一样顽皮的是他额娘呢。
儿子也不反抗,‘玉’儿玩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没劲。
“芝儿,你叫额娘什么事?”
弘芝伸出左手‘揉’‘揉’终于打自家额娘那儿解放了的双颊,“额娘,阿玛说,儿子和弟弟的婚事最好这一两个月就办了。”
‘玉’儿皱了皱眉:“怎么提前了这么长时间?不是原定在明年?”
弘芝看看额娘,当初,他和三弟的婚期定在五十九年,不过是因为不知道额娘什么时候醒,只想着能拖多久拖多久,可如今额娘醒了,什么时候成婚不是成婚呢,今年,明年,也没差别。
“阿玛说玛法身子快好了,可继玛嬷又病了,而且这病势日渐严重,眼看有些不好,咱家得办办喜事,驱除作祟的邪气,希望借此让重病的继玛嬷转危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