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那天领着小丫头去赛场,是为了让小丫头感激他吧?进而让小丫头接纳他?想起老十看着那只大雕渴望的眼神,大家谁不知道他的主意是冲着那只雕去的呢!
四阿哥双唇紧抿,就是这只该死的大雕!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四阿哥待心境平复下来,长出一口气,活佛相召,这本是好事,只要今天的事儿不泄漏,小丫头在外人面前又一贯的垂目顺眼……是呀,她也就骗骗那些不知情的人!看看她今天这副疯样儿,哪还有一点闺阁女子的娴淑模样。好吧,八旗女子中爱闹爱玩的不少,可也没一个像她一样闹到天上去了呀……她只有十二岁,呼,是呀,还是虚岁;康熙二十五年所生,生辰居然与自己同日,又与自己这样投缘,想起那日皇阿玛手里拿着折子打趣自己……
“老四,这个伊拉哩家的小丫头居然与你同日生辰,怪不得与你一见面就那样投缘!哈哈,那年她只有四岁吧,拉着你,让你加衣加食,那幅情态跟你身边那个嬷嬷似的,哈哈……”
皇阿玛笑得那样畅快,那折子是关于小丫头的吧,只不知上面写了什么让皇阿玛那样高兴!
是呀,皇阿玛是喜欢这个小丫头的,她与哥哥上次赛场上赢得那样酣畅淋漓,自己赢了大笔银两,比自己这个皇阿哥都有钱了!又替大清狠狠地争了光!一个小丫头,赢了蒙古大汉,虽说有取巧成份,可加上她哥哥那实打实的本事,为皇阿玛挣足了面子,所以皇阿玛才格外开恩让她哥哥领着她出来玩儿……
她身上居然带着十万两,四阿哥现在想起来仍然忍不住摇头,一家子惯吧,惯得这小丫头无法无天……这一下,满京城都知道伊拉哩家宠女儿了!
四阿哥正想心事呢,却听到一阵悠扬的箫曲,细腻,婉转,旋律优雅动人,委婉纤细,是他从没听过的,带着淡淡的忧伤……
睁眼一看,小丫头坐在山崖边吹箫,雅尔哈齐与大雕都没在?叔瑫坐在妹妹身边,他就让小丫头呆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好吧,看他全身僵硬的姿式,这是防着小丫头掉下去呢!
四阿哥挑眉,别让她坐那儿岂非什么事儿都没有?就惯着她!
该,让你惯着她,自己找罪受!
闭目,仔细倾听,皱眉,这曲虽美,却带着凄凉,这小丫头从哪弄的曲子,难为她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居然吹出一些忧伤来!
挂在大雕脚下飞回的雅尔哈齐自然也听出来了,他虽不如四阿哥那样从小被严格教育,但耳濡目染下,也不是一个不识乐意的莽夫。唯有叔瑫压根儿只注意着妹妹的一举一动,那耳边的,鸟叫还是曲子,于他毫无分别!他一手紧扣着石壁,一手随时准备伸出去捞妹妹,他得看着妹妹呀,妹妹你千万别动作太大,这崖边危险……
曲子往复几遍,终停了下来。四阿哥睁眼再看那小丫头,忍不住点头,这神情才像个女子应有的!只是,看着她那头只用一根簪子挽上去的凌乱的长发!四阿哥再次闭目,以花为貌,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只是,不合规矩!
雅尔哈齐带着些讶异地看那从崖边款款而来的玉儿,那乘雕而回,仿似放光的一张小脸,此时又变回了以前常见的那般模样,温润,柔顺,恬静,浅浅淡淡,低眉顺目。很正常,可是,他总觉得一种说不出的不妥当、不舒服!
唯有叔瑫,在他眼里,什么样的都是他妹妹,妹妹做什么都是好的,什么样子都是招人疼的……
玉儿见四阿哥注目她的头发!没办法,她可不会梳头,绿樱又被她留在山脚,先前想着和哥哥在一起,就算衣发凌乱也无伤大雅,谁知道四阿哥与雅尔哈齐会寻了上来呢!
“我的丫头在山脚下!”
四阿哥无奈摇头,惯得!
看看雅尔哈齐,也不问他那雕带着他飞有什么体会:“小丫头在外面玩儿疯了,这会显见是心静了,回去了想来也会规矩点儿;今日的事儿却是不能说的!好在我们带的人现都在山脚,只我们四人知道就罢了!”
雅尔哈齐点头,他当然不会把这事儿说与人听的!本来还担心四阿哥禀予皇上知道,现见四阿哥的意思是帮玉儿瞒下了!
玉儿瘪瘪嘴,真是,好像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出格的事儿似的!
四阿哥见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想什么,“你想再招人成天注目,你就别把这当回事儿!”
玉儿张张嘴,看看四阿哥那板着的脸,点点头!为了清静!
嘻嘻,不过,一点没用自己谋划,他居然就帮自己瞒着了哈。四阿哥不错,嗯,以后有什么能帮的,自己也帮他就成!
四阿哥无奈地看小丫头喜滋滋的模样,好吧,自己这也是在惯她……
再想想自己与她同年出生,却在几月前夭逝的同母妹妹,四阿哥双唇紧抿,如果也和她一样这样好的身子骨,是不是就不会早亡?
玉儿看那个心情又变得不好的四阿哥,他又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