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宋佳阳双眼之前出现一对亮闪闪的双钩,上面淌满鲜血,正冲着自己的面目而来,钩刃映光,冷风飕飕。宋佳阳正要双掌齐出,却不料肩头受扼,此刻内力不济,竟然提不上来,眼见双钩就要迫近,却是毫无招架之法。抬头一望,正见费凡阴邪邪地笑着,双钩递出,喊一声:“那日之仇,今日必报,你纳命吧!”说着往他双眼剜去。宋佳阳肉皮跳动,知今日必然惨死,心道:大哥,你若尚在人世,那我便先走等你,倘若你已然上路,那我这就去找你。心念之下,竟觉得大义凌然起来。
这时,一束光华闪过,听得咚咚两声,那双钩被什么物事一下撞开。宋佳阳抬头看时,见一条棍棒挑出,将费凡双钩拨开。费凡大吃一惊,手中双钩竟然飞出,瞳仁撞起,大叫一声:“你,你,你怎么,难道你是冤魂,冤魂吗?”吓得脸色狂颠,血流倒行,连连向后退去。陆修远和华中化定眼一瞧,都不由得毛骨悚然,冷汗隐隐而下。那人正是陶若为。陶若为一棍击出,见众人对自己颇为忌惮,想以为是冤魂索命,心道:我若是假扮冤魂,他们心慌之下,定然不敢与我交手,这样一来也免去一场恶战。于是装起阴阳怪腔,念道:“你们害死了我,你们害死了我,我来索命,我要你们偿命。”声音呜呜,真似夜叉叫魂,恶鬼腹鸣,费凡吓得双腿颤抖,裤子一湿,一泡尿竟然吓得出来。
宋佳阳当然不信若为冤魂之说,然而见费凡适才还耀武扬威,一念之间竟然如此颓唐胆小,直觉好笑。陶若为步步逼近,说道:“你们害死了我,你们害的我饥寒交迫,流落荒野,成为孤坟野鬼,天天漂泊在外,受尽苦楚,我要你们通通下地狱,通通下地狱。”说道最后几句,嗓音变尖,如同鹰鸣鹤戾,野鬼哭坟,吓得费凡抽搐起来,连宋佳阳也不住打了个寒噤。
陆修远虽然也是十分恐惧,然而毕竟是身经百战,阅历极广,心气自然沉稳,略定了定神,忽的出手一掌,这一次双掌齐下,两掌皆是一望不到底,秋水雯雯,bō_bō洞天,朝若为头顶击去。陶若为早就探得,头也不抬,棍子向上一掠,正是一招反截狗臀,棍子神出鬼没,竟然从千掌万掌之中穿出,只挑陆修远心口,陆修远见自己的得意招式竟然被若为一击破解,心中恼恨,然而仍是恐惧,急忙收掌越过,见若为脸色苍白,全无血色,真似一个厉鬼,又想起他出手便能破自己的绝技,连连打了四个冷战,竟然不语。其实若为那一棍本是随意而发,然陆修远这掌法的命门便在双掌之间的一道缝隙之处,正被若为一棍穿过,心下真的认为若为是鬼魅。华中化见势不妙,也跃到陆修远身旁,三人谁也不敢大喘一口气。
陶若为冷冷地道:“今日,我便让你们一同下得地狱,让你们也餐风饮露,尝尝做孤魂野鬼的滋味。”说着左手持棍,右手拔剑而出,两手齐下,棍身和剑身都被轮的飞转,渐渐快了,棍身竟然形成了一道光环,而剑身却舞成了一轮白盘。陆修远等人皆不敢上前,唯有后退,看得那光环与白盘渐渐交融,形成了一道气屏似的东西,影锋流离,白气腾腾环绕,把那道气屏照的烟雾缭绕,腾然如同妖怪洞穴前的阵阵寒气,越来越快,听得沙沙作响。众人屏息凝神,不知若为使何等妖法。过了一阵,那气屏渐渐慢了,陆修远壮了胆子,挥出一掌,掌风所及,将那气屏震得无影无踪,却哪里见得陶若为和宋佳阳的影子。陆修远正才知上当,心中恼恨,然而茫茫大山,也只得无可奈何,不知若为从何脱身。
陶若为拉着宋佳阳一路逃走,宋佳阳心中激动,连连问道:“大哥,你,你究竟遇到了什么困难,为何他们见了你就跟见到鬼一样,难道你遭遇了凶险。”陶若为笑笑道:“那你看我像人像鬼?”宋佳阳道:“当然是人了。”陶若为道:“那些人想要害我,也没那么容易,等到时我再慢慢向你讲来。”宋佳阳微微一笑,问道:“少主,少丈他们脱险了吗?”陶若为本要出口,忽的想到:原来宋佳阳还不知这其中玄曲。于是道:“当然脱险了,此刻我正要救你出去。”宋佳阳神色黯淡,低声道:“大哥,你走了后,少主少丈向各个门派散发布告,说你是叛国奸贼,倘若碰到格杀勿论,你此刻回来,岂不是冒了大凶险吗?”陶若为道:“少主知道了真相,正要我救你一同赶上他们。”
二人走了一阵,眼见便要出得前山,过一个隘口便是后山。忽然间几声箭弦波动,若为急忙扑倒宋佳阳,几杆箭从二人耳边擦过。陶若为站的身来,见前面又站出几个人,身披重铠,头上戴着皮毛的帽子,为首一人却是头盘挽素,面如丹玉,腾神若飞,手持一杆钢鞭,立于前,脸上带着三分含笑。
陶若为打量他一番,猛然醒悟,想起数年前在金国见到的正是此人,心中一惊。宋佳阳不知发生何故,见那人威风凛凛,站在一处不怒自威,心中也颇有芥蒂。
那人抱拳道:“小可南宫凌,在此恭候陶大侠和宋大侠多时了。”宋佳阳心里一颤,暗道:这人就是南宫凌,看来又不免要有一场恶战。陶若为笑道:“原来阁下是号称金国第一高手的南宫大侠,若为早就久仰了。”南宫凌道:“陶大侠客气了,小可早就敬仰陶大侠威名,特想与陶大侠比试一番,今日能得此良机,实在是喜不自胜。”陶若为道:“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