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码头,水汽迷绕,月光流离下更显朦胧。王耀灵盯着码头,心中却又浮想联翩,时而想起师父的嘱托,时而又想起了师妹,时而又想起在华山的遭遇,心头一时百感交集,难以言表。
又过了许久,码头依然毫无动静,王耀灵困意渐起,正要打个呵欠时,突然眼前一阵亮光刺来,那码头上停泊的一条船上,点起了一盏渔灯。
王耀灵心知这时亮灯,定然非同寻常。见那渔船离自己的房间不远,当即一个轻身从窗户上落下,朝着那亮着渔火的船上悄声跑去。码头附近的停泊的船一个挨着一个,王耀灵跑到离那渔船十几丈远的时候,纵身跳上旁边的船只,船只晃了晃,没有大动静。王耀灵弯身从一个个船篷中窜过,如一道疾风吹来,却丝毫不闻其声。他到了那亮着的渔船旁边的一条船上,俯身听里面的动静。
听里面有一人道:“那王耀灵就在那客栈的一间屋子里,我已经知道位置了,咱们一会儿进去,把他宰了,顺便把那礼物取走”
王耀灵屏气凝神,一语不发,听另一人又低声说道:“咱们可要速速下手,那王耀灵也不是好惹的主儿。”“对,不过,那该死的打死都说王耀灵已经把他的礼物取走了,那王耀灵既然得了礼物,为何还在码头逗留不走?”
王耀灵听到这声,心中一凛,知道那送礼的人已经被他们抓住了,同时也觉得这声音格外熟悉,又听一人道:“那老不死的东西肯定在骗人,那东西谁不垂涎,怎会轻易便让王耀灵拿走了?”王耀灵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叹道:这些人好厉害,早就知道我的底细,连我此行来的目的都知道,难怪师父临行前都是再三嘱托。
又有一人悄声道:“可我们把那家伙的身上都翻遍了,也没见到那东西。肯定他拿着那血冲诀呢。”王耀灵听着,心里一揪,暗自叫苦:不好,看来那送礼的人不但被他们抓住了,而且那礼物也没了。汗水沿着额头滚滚而下。
那个熟悉的声音又道:“不管怎的,我们先去,取了那姓王的性命,再找找他身上有没有血冲诀。”王耀灵手中握着剑柄,倒在船上,听里面的动静。
船里灯火突然熄灭,王耀灵抬头看去,几个身着黑衣的人,从船篷里探出头来,左右张望一阵,悄声说了什么,那些人便展开轻功,朝那码头旁的客栈而去。
王耀灵不假思索,一个回身又从那些船篷里穿过,一个飞空跃上窗子,进入屋内,这几下如灵猿攀树,倒比那些人快了几步。
王耀灵躺在床上,拉开被子假寐。过不多时,屋顶上和门外都有轻微的脚步声,擦擦作响,依稀便有五六个人。脚步声越来越近,到了门口时,戛然而止。
门口静寂了一阵,随即苍苍几声,依稀便是兵刃出鞘的声音,随之便听见三声清亮的敲门声。王耀灵装作不答,又过了一阵,那门被人缓缓推开,两个身影窜了进来,快捷无声,滚落在屋内的两个角落。
王耀灵接着月光,看清了一人的脸,不由得浑身悚然,悄声惊道:这人,这人竟然是那带着刀疤的艄公。而外面埋伏的人,也正是今日王耀灵询问过的艄公们。
王耀灵强按着怒火,见那两人手中持着钢刀,朝自己的床缓步而来。两人到了床头尾,对视了一眼,同时举刀便往那一团被子上砍去。
猛然间,听得啊的一声惨叫,外面的人急忙冲了进去,见地上滚落着一个人,被点了穴道,却是那刀疤艄公,所有人都低声一叫,王耀灵嗖嗖两剑,剑鞘又在另一个偷袭之人身上点了穴道。二人立时动弹不得。
所有人见王耀灵突然醒了过来,登时便明白刚才的话定是被他听了去,待那第二人落地,所有人都拔出兵刃,在黑暗中朝着王耀灵攻去。王耀灵长剑一拂,与那几柄刀相交,迸发出点点火花。
屋内昏暗一片,只有月亮透过的一点点的光亮。却见那刀剑挥舞,闪着银光,在暗室中飘摇摆曳,宛如黑水中的几条游龙。而几人使得都是暗手功夫,虽然打斗激烈却没什么声响,只有嗤嗤风声。
王耀灵听风辨器,迎着劈来的刀而去,施展终南剑法,身子左摆右摇,长剑在手如凌风飞燕,朝着那几人的咽喉点去,虽是黑暗之中,王耀灵终南派的点剑依旧使的得心应手,*得那几人连连后退。
虽王耀灵点剑的功力直捣咽喉,几人不住后退,然而那几个艄公的武功也自不弱,其中两人骈刀一荡,也是在黑暗之中,两把刀并成一排如铁墙,王耀灵几剑点去,碰到那刀片上只是碰碰几声,溅出点火花。正此时,王耀灵只感肋下两道疾风彻来,急忙回剑一封,运起终南剑法的挡招回花吐珠,剑在两个刀的刃上轻轻一撞,那使刀的两人立时觉得一股沉力涌来,手腕一松,两刀砍得歪了,王耀灵翻腕刺出一剑,在空中点了几个圆圈,又转了几个漩涡,剑转而朝着四人而去,听得剑锋如扫着月光,将月华倾泻在剑上,如水花般向外洒去。
这是终南剑法中最深妙的一招,剑使出后翻覆如浪花,令人眼花缭乱,不知何时一剑突然从乱花中刺出。那几人听四周嗖嗖的声响不断,好似五六个人同时使剑朝着自己攻来,四面八方皆是剑雨。其中一人,听得风声嗤嗤,不能见物,也不知是剑刺来,仍是挥刀迎去,听得康康两声,那长剑竟被那胡乱挥出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