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密紧紧咬住嘴唇,噗通一声,跪下,对着那片乱石悲惨地叫了一声:“欣欣。t“
声音在山谷中回荡,期待中那个银铃一样的声音,却再也没有出现。唐密看着碎石的大山,如果,胡欣被埋在下面,一定找不到的,就是调集数十辆重工铲车来,也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能把这里挖开,心中知道,正是因为胡欣把属于她的储物戒指给了他,才遭遇到九天玄雷的打击,不知道,她会不会逃出生天,看样子,就是能够逃生,这个家也被毁了。
联想到胡欣分别的时候,她所说的话,胡欣存活的几率只有半对半,不由得想起一句话:生死两茫茫。
唐密长长叹息一声,对着乱石山叩了三个头,喃喃地说道:“欣欣,不管你是生是死,以后,每年的今日,我都要来看望你,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准确的消息。”
拜别了乱石山,唐密一步一回头地走去,他无法弥补眼前这个严重的后果,如果,提前能够想到一声霹雳是这样的结果,说什么也不会要胡欣的东西,看样子,储物戒指不应该属于人间所有,胡欣把这个东西送给他,违反了天意,逆天而行的后果就是这么严重。
直到看不见那座山了,唐密这才展开脚步,在树林里面穿行,只见他的身影快逾骏马,如一缕黑烟从树间穿越,时而飞过密林,时而穿过小溪,天山上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向阳的山坡一片青绿。
春天来了,春天来了,并不是每个人的心里都为春天的到来欢欣鼓舞,有一个人,心中充满着悲伤,失去爱人的滋味,让他蒙蔽了双眼,看不到春天的美丽。
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来到银泉,买了一身应季的衣服,换下原来的旧棉袄棉裤,才觉得身体变得轻快了很多,最后再看一眼苍茫茫的天山,唐密心中百感交集,新疆,埋葬着他两个爱人,每一次到来,都带着满身满心的伤痕累累,这里,记忆着他太多太多的美好,留下一个个传奇故事,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活着的人却只有无尽期的缅怀和回忆,他暗暗下了决心,只要完成心中的未了之事,一定重新踏上这片神奇的土地,再把这一切告诉身边的人,让他们生出对这里崇敬的敬意。
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是母亲罗思思,罗思思听到儿子的声音,惊喜地说道:“唐密,你还好吗?我们,都在关心你,你,回家吧。”
唐密的心里滚过一股暖流,这就是亲人,只要听到一个声音,哪怕千万里,都心连着心,只要一声呼唤,哪怕千山万水,如近在咫尺,他语气坚定地说道:“妈妈,您别担心,我一切都好,现在在新疆,两天以后就到家了,车票已经买好了,马上就开车了,嗯,嗯,我会注意安全的。”放下电话,给曾佛雯拨了一个号码,语音提示:您拨打的号码已经停机。紧接着是英语提示。
唐密闷闷不乐地放下电话,心想,曾佛雯也应该快要毕业了吧?她还好吗?想一想,心里更担心的是石楠,必须尽快把她从警察的手里捞出来,这个人世间,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了。
唐密坐在火车上,想到自己四次长途乘车,第一次,满怀壮志,在旅途中跟曾佛雯相识,相知,爱上了她,才有了那一次西行之旅,没想到,被恐怖分子击伤,父母接了他回家,那是第二次乘车,心有不甘地离开了新疆。
再次回来,已经是半人半鬼的瘾君子的模样,心中是绝望的,孤注一掷的,生死难料的,这一次回去,已经恢复了勇气,带着满腔的仇恨和使命感,一定要把加害自己的人从茫茫人海中挖出来,让他们生不如死,才会对得起胡欣,对得起石楠的付出。她们都是为了自己,生死未卜,她们都是自己倾心的爱人,恩重如山,说得就是这样的人,一年过去了,人事变化不知不觉已经有了沧海桑田的感觉。[t]
坐在火车上,看着远处山脉绵延,那就是纵横千余里的天山,让他又爱又恨的天山,现在,慢慢被甩在身后,征程回到了脚下。
在长安换乘去沪市的火车,到了九江车站下车,随着人流向外走,这就是自己的家乡,在经历了九死一生之后,重新回到家乡,登时觉得物是人非,恍如隔世。
江南江北进入梅雨季节,绵绵的阴雨一直笼罩着水乡的土地,买了一把伞,走在阴雨的天气里,心中一片爽朗,一切都过去了,一切还没开始,一切都将成为历史,未来,还会重复着江湖恩怨仇杀的腥风血雨。
吃过饭,跟妈妈罗思思聊一聊家里的近况,唐密说道:“我还要去京城,找到曾佛雯,我记得以前说过了,她是我的女朋友。”
罗思思叹息着说道:“是啊,上一次去京城,你还说要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呢,想不到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那个女孩子不错,不但长得好看,还落落大方,说起你吸毒的事,还很替你惋惜的。”
乌兰留给罗思思的联系方式是一个外国的固定电话号码,她的职业很特殊,单单是一个电话号码不知道好不好用,唐密试着拨打了这个号码,响了两次铃声之后,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哈啰。”这是一个英文的声音。
唐密马上用蹩脚的英语回应道:“哈啰,我找乌兰小姐。”
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下说道:“这里没有这个人,你打错了电话。”
唐密心头冰凉,难道,乌兰留下来的真是一个虚假的电话号码?想一想,觉得不可能,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