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在他面前哭过……
哪怕是在他曾经用言语羞辱时,还是那次主动找上门tuō_guāng自己时,她都忍着没有哭,这样不堪的关系,是她自己选择的,也注定她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已经失去了太多,她不允许再在他面前脆弱。
可刚刚不知怎么的,眼睛突然酸涩,眼泪一下子出来了,觉得很难受很难受。
叶栖雁眼神空洞的透过水雾,看着此时骑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她也想要拼命不让自己再流泪,可泪珠不听话的滚落的更凶。
池北河双手撑在她两边,看着她眼睫毛上染着的薄薄一层水雾,不时吸着鼻子,那声音都好似委屈里带着指控。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过了。
可他从来就不是那种柔情似水的性格,加上他又是那种骄傲的男人,这个当下也绝对不会说哪怕半句的软话。
一时间,气氛定格的僵在那。
“哭什么!我又没有强*歼*你!”
池北河最终还是开了口,冷着一张脸。
叶栖雁被他这么沉声喝,抬手便用力在脸上抹了一把。
眼睛瞪的大大的,摆出和他对峙的模样,可还有眼泪在往外流。
池北河脾气暴躁的从她身上翻身而下,坐到一旁的牀尾,内双黑眸里的冷光如利剑般的扫射而出,“不想做就给、我、滚——”
……滚就滚!
叶栖雁坐起身,抓着自己的领口就往外跑。
门板受到力量的轻晃了两下,池北河紧着黑眸凝着,蓦地抓过旁边的一张椅子,重重的掼在了墙上,发出了巨大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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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层住宅楼里跑出来,叶栖雁也觉得自己太冲动了。
十步一盏的路灯在水泥地面上晕出昏黄的光,她左右看着安静停着的车辆,形影单只的越发感觉到自己如此的凄凉。
抬头看着已经高挂夜空的悬月,她愁的直皱眉。
这么晚了,她能去哪儿?
交友圈子太窄,大学时的一些同学,好多毕业后都各奔东西,留下来的很多都是通过叶寒声认识的共同朋友,分手后也都刻意避开了,所以身边剩下的也只有小白一个。
可是小白不是自己在外住,还有父母一起,她不可能这么晚再去叨扰。出租房那边更回不去,前天她过去看时,窗户框才刚安上,根本住不了。
之前洗澡时的长发还没有干,这会儿偶尔还有水珠落下一滴,夜风一吹上来,她都是不由的一哆嗦,再这样傻站下去非得冻感冒不可。
她觉得自己像是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叶栖雁转头看着身后刚跑出来的高层住宅楼,心里有所犹豫着,可人家都已经让她“滚”了,她可不会舔着脸再回去。
抱了抱怀里的背包,她迈着腿往小区外走。
刚好有一辆空的出租车行驶而过,招手停下手,她打开后车门坐进去,想了想,最终也只能报上一家私立医院的地址。
半夜的医院里,哪里都是静静的。
在推门病房门时,叶栖雁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可能是声音有些响了,吵醒了病牀上熟睡着的小小人,白嫩的小手揉着大眼睛,半眯半睁的看着她,奶声奶气的,“妈妈……”
叶栖雁忙走进去,将背包和外套都脱下来放到一旁。
将女儿的小身板搂在怀里,她温柔的拍了又拍,“对不起,妈妈是不是把你吵醒啦?”
“没关系哟!”小糖豆声音软软的。
见她掀开被子的躺进来,小糖豆立即一股脑的滚到她怀里去,两只小手都自发的伸到她衣服里面,嗓子里发出咕噜的声音撒着娇。
过了一会儿,小糖豆睁开惺忪的睡眼,哼哼唧唧的疑惑问,“妈妈,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呀?你是不走了吗,要和小糖豆一起睡觉觉吗?”
“……”叶栖雁尴尬的不知怎么说。
真是一言难尽,她可是人家给撵出来的无家可归。
“我知道!一定是妈妈想小糖豆了!”小糖豆似是懵懂的感受到她身上的一些情绪,声音甜甜软软的,“刚刚我在梦里面也梦到妈妈了哟!”
叶栖雁被女儿甜甜软软的童音哄得,感动死了。
“乖宝宝,睡觉觉吧!”她搂着女儿,在她额头上亲了又亲。
怀里面温热的小身躯,心里都跟着热乎乎的。
女儿不愧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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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高档的住宅小区里。
池北河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牀尾,双手都握拳的搁在膝盖上,刚刚被他用力掼出去的椅子躺在底板上,外面包了层铁艺制的门板被砸出了个大坑。
好半晌了,哪哪都静悄悄的。
多少年了,他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情绪波动。
池北河烦躁一把拽过枕头的躺在牀上,阖上黑眸想要直接一觉到天明,忽然意识到自己不是在主卧室里,又重新睁开了。
再次蹙眉看向敞开在那的门板,想着她刚刚跑出去的身影。
池北河站起身,迈着长腿走出房间,站在走廊里眯着内双的黑眸遥遥望着,无论是哪个房间里都没有个人气。
直接从楼上往下,客厅餐厅以及厨房都走了一圈,没有半个人影。
真滚了?
池北河觉得,自己心情比刚才还要烦躁。
食指轻抬刚套上的衬衫袖口,上面的腕表时间已经早过了零点,视线不由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