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乃是北方一座雄城,自从女真南侵事件后,太原城再次加固,城墙足有数丈高,配备了大量的重弩,士卒精良,坐镇此地的大将是一直跟随赵枢起家的赵龙。
麒麟阁大学士汤思退,是宋钦宗宣和三年的进士,算是汴梁一系的后辈,不过在赵枢攻破燕京后,最早投靠的一批官员。
知州陈康伯是徽宗宣和二年进士,为人刚正,赵枢平灭交趾后,便跟随赵枢,虽然出身汴梁一系,但是也与燕京一脉交好,被赵枢委以重任,与赵龙一同坐镇此地。
此时麒麟阁大学士汤思退的学士府邸内,围坐着五六个人,这些人中大多是汴梁一系出身的士子和宋徽宗与宋钦宗时期的科考进士。
这些人曾经是官员,甚至有的人身居高位,只是后来或是因为不识时务,固守汴梁,或是与儒门纠葛太深,一直不愿意投靠赵枢,或是因为早年主张与金兵议和之人,所以燕京没有征召这些人,只是经过几次的变革后,这些人也渐渐死心,知晓无法在和赵枢对抗,转而求取功名,希望重新进入官场,所以此时他们迫切希望建立一场功勋。
“进之兄,任得敬当真派人前来商议了么?”
一个身材高大,着青衫的中年男子对着汤思退问道起来,其他人也都是一脸紧张的看着。
汤思退看着这些人,神色略带一丝笑意道:“会之莫急啊,这任得敬派人只是前来接触,希望得到我们的援助,壮大自己的实力。”
说道这里,汤思退心中有些凝重,因为这任得敬所需要的援助乃是火药和铠甲等物品,如今大宋的锻造技术强大,尤其是采用了水力等手段,锻造的铠甲坚固而轻薄,远远超过了西夏和女真人的战甲,尤其是火药之物更是国之重器,自己可不敢轻易答应。
其实汤思退的心中也不愿意冒险联系任得敬,这太原乃是军事重地,简在帝心,以他如今的地位,只要坐稳此地,不出十年,便可以安安稳稳的进入中枢麒麟阁,如果此时出了一些差错,对自己的前途可没有丝毫的好处。
但是眼前之人,有的是自己的同窗好友,有的还是自己曾经的上司,更有许多人还有师徒名分,这些让汤思退不得不相助,否则自己在士林和官场中就要落得一个凉薄甚至是见利忘义的名声,对自己日后进入麒麟阁很是不利。
“援助,不知道这任得敬需要什么样的援助?”
一个老者捋了捋胡须,有些疑惑道,汤思退还没有出声,在他身边的秦会之便凝眉道:“这任得敬对西夏有不臣之心,妄图分国西夏,所以任得敬需要的只有铠甲、武器和火药之类的东西,只是这等物品皆是国之重器,怕是不好轻易相予!”
汤思退看着这个中年文士,伸手将面前的茶盏一喝而尽,一脸苦笑道:“会之说的不错,这任得敬需要正是铠甲、重弩、长弓和火药。”
看到两人愁眉苦脸的样子,着长袍,头上裹着一层头巾的老者将手中的蒲扇拍了拍手掌,起身踱了踱步子,冷冷道:“送他又何妨,这任得敬实力越强,对西夏的野心也越大,我们只要扶植他分裂西夏,就可以削弱西夏的实力,甚至可以扶植任得敬和西夏争斗,而我们坐收渔翁之力,若是此计成了,甚至还可以再扶植一个人,让西夏陷入内乱,兵不血刃的解决了西夏的祸患,若是此事成了,吾等入阁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这老者的一席话说的众人热血沸腾,他们此时所求不就是为此,原本高位的他们骤然失势,如何甘心。
在老者慷慨激昂言语的时候,汤思退和秦会之互相看了一眼,顿时露出一丝苦笑,秦会之上前看着老者道:“藏一先生所言语之事虽好,若是在从前,我们自然可以轻易调动府库物资,可是如今我们怕是有心无力啊!”
秦会之的话让众人心中一凝,顿时明白此间事情已经不是从前府衙知州可以控制一切了。
汤思退也是苦笑的看着朱生非老先生道:“如今的太原有三个主官,知州陈康伯负责民事,可以四处筹措和征调物资,掌管这些物资,但是必须经过我学士府审核,所以他无权调动。
我负责监督,可以阻止物资的调运和征集,却无权调动,尤其是这些军事重器,必须由陈安候认可、赵龙大将军亲自调动,然后由我学士府监督,三方缺一不可。”
“思退兄不是掌控着太原的锦衣卫么?难道不能暗中操作?”
“哎,此事更是不可。这锦衣卫虽然被陛下划归为学士府,但是只负责侦查和守卫学士府罢了,真正的锦衣卫还是归于陛下掌控。
这调动府库一事一旦泄露,陈康伯都不会放过我的,那赵龙更是陛下的心腹,若是我们敢动军库中的东西,怕是除了之外,会被他斩杀的。”
汤思退苦笑的时候,众人也都凝然起来,这赵龙自幼跟随赵枢,可谓是心腹中的心腹,倒也不好在太原城中自由行事。
“此事我们只能写一个奏章禀报给陛下知晓,若是得到陛下的支持,定然会事半功倍!”秦会之想了半晌后道。
“只是如此一来,这功劳就要折损一半了!”
朱生非有些凝重道。
汤思退皱眉了下后道:“我、陈康伯和赵龙联名可以直接上表给陛下,不过除此之外,我听说那赵龙有密折上奏直到天听的权力,若是得到赵龙的支持,那么此计必成!”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赵龙还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