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辉吃完晚饭,垂了盏琉璃灯,坐在船头甲板上钓鱼乘凉。他穿着件白棉坎肩,想到潇璇每天一条红烧黄河鲤鱼,一年下来,竟攒了些肉,身姿微丰,就忍不住微笑。正自得意,忽然听一声哀吼,心下一突,循声望去,只见芦苇晃动,猫熊跛着脚几个起落,轻声窜出。见它一跃窜上甲板,白毛上竟多了条刀伤,血如泉涌,一颗心直往下沉:“这熊每天服用灵丹,毛如铁丝,普通刀剑难伤……”站起身轻轻跺足,船身一震,法阵开启。顺势挥出一道灵力,给猫熊止了血。
猫熊哀呼一声,逃回船舱,结界应声荡出,封死了船身。容辉凝神扫过,盯着芦苇丛喝问:“草中的朋友,还不现身,要在下逼你出来吗?”说话间左手轻挥,风起云涌,聚成五片绿叶。右手弹出,指端赤焰迸射,一闪消失不见。红火绿焰,忽在草中浮出,一胀一缩,包住一个人影。四周芦苇成灰,远处火焰熊熊。
容辉见火中人“黑衣黑帽黑面巾”,左腰间蹩着长短两柄细刃,左腿外绑着一方铁匣,更似不怕神火,凝立不动,不由奇怪:“这是什么打扮!”神有所感,暗道一声“不好”,反手拍出一掌“金涛烸浪”。
风云色变,火浪滚滚,迎头撞上一道黑影。刀光一闪,金火相击。火浪轰然爆炸,黑影亦被震出数丈。他顺势回头,见黑影退势未停,身形一晃,又没入了夜色,心头剧震:“好快得身法!”凝神感应,左手指天,又是一掌“烽火燎天”挥出。
赤焰吞吐,所过处粘上一个黑影,如蛆跗骨,灼灼燃烧。容辉心头暗喜,准备再加一掌。忽然眉心发紧,背脊生寒,冷汗直往外渗。心头一凛,反手横挥。
波纹荡开,刀锋斩至,如中翠玉。“叮——”,一声轻响,“嗡嗡”震颤,正是如意枪。容辉顺手提住枪杆,反手横挥,随即转身。这一枪发自生死关头,力由心生。枪锋所及,撞上一柄短刃。“叮—”,又是一声轻响。
夜色中两弯白刃“十字”交叉,架住住了枪锋。容辉转过身来,只见一道黑影举着两柄白刃,正顺枪杆划来,暗道一声“不好”,左腿凝力,右腿飞起一脚,直踢那黑影胸腹。
枪本长兵,不易让人近人。黑影以刃架枪,本欲逼容辉撒手,或倒射退避。可这一架,以颈肩为界限,却先露出了自己的空门。容辉早年学武,岂看不出其中得失?不退反进,踹他身躯,同时双手压枪。
这一踹势雄劲急,劲力到处,如中败革。“噗—”,一声闷响,金铁铿锵,黑影顺着枪杆直飞出去。容辉一脚建功,站稳身挺枪急刺。劲力到处,如戳纸人,黑衣上顺势爆开一团血雾。“噗—”,一声闷响,掉入河中。
容辉纵身飞出,举枪直砸。劲力到处,血浪飞溅,却不见了人影。“东瀛忍者,水遁!”他想起两个词,一颗心直往下沉。呼出口气,赶紧回舱起锚,找潇璇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