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空中,容辉自知体虚贫血,气力不足。若走出两千里超重场,不管是遇到东瀛“国士长”,还是碰见草原骑士,必死无疑。而超重场中,不能凝聚法力,反而能凭武学和飞禽周旋。
他略作权衡,点头赞同:“那事不宜迟,我们就找剩下八块石碑破解。若晚了,恐怕猫熊要被炼化了。”又招呼火鸟:“你天天在外面闲逛,知不知道剩下的石碑在哪?”火鸟轻鸣,展翅斜掠。雪雕呼应,随后跟上。
今后几日,容辉和碧霞御雕,找到了剩下八块石碑。碑面上果然各有刻字,分别是裂、乾、型、灵、冰、枓、哲、解。日下山巅,“解”字碑前,碧霞喃喃念叨:“灵、冰、枓、哲、解、镇、裂、乾、型……灵冰枓哲,解镇裂乾型……”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大太阳下,容辉看着解字石碑,听得直眨眼睛,连忙追问:“什么叫‘灵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这是道家真法,断不外传。恐怕蜀山弟子,会这九道真法的,也会不多!”碧霞双眸璀璨,欣然商量:“一般人来到碑下,只有受制的份,只有修神者能感应到碑上威压。你只要悟透这九道真法,自然能出去。而且对我要做的事情,也极有好处,怎么样?”
容辉听出味来,微笑反问:“既然有好处,你自己怎么不学?”
“有些事,你还不懂……”碧霞摇头苦笑:“你既修习火之法则,恰好克那‘镇’字碑,又有‘雪参玉蟾丸’辅助,所以能在一昼夜间,破开禁法。眼下,就从‘灵’字碑开始吧……”
容辉觉得彼此间已很融洽,见她不说,也不想追问。又想多项本事,总没坏处。颔首答应,抬头招呼火鸟:“我们走!”见二禽窜出,牵住碧霞的手,纵身跃起。后发先至,踏上雕背,破风而去。雪雕紧赶慢赶,黄昏才到。
雪山之巅,“灵”字碑前,容辉盘膝坐下,服下一粒“雪参玉蟾丸”,气行全身,探出神念,顿如置身火中。热力由心而生,向外发散,似要撕裂身躯。
他心头一怔:“好猛的药力!”连忙阻隔气息,体内火势不减反增,一时间大汗淋漓。
容辉强忍不适,忽然反应过来:“不对……这火,不是药力……”发现体内烈焰正是碑中禁法,连忙运气压制。
夕阳落幕,余辉满天。碧霞坐在一旁,眼见容辉身体剧颤,面如烙铁,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这是怎么了?一是死物,一是活人,两者同属火系,不会一开始就如此不堪吧……”目不转睛,不敢有丝毫大意。
“火,可疏而不可阻。”容辉发现体内火势越来越猛,才反应过来。撤去气场,火势陡曾,全身猛地一颤。五脏六腑,三魂七魄,均似要被炸出体外。
他头脑发蒙,心底涌起一股戾气:“我就不会发火吗,看是你的火猛,还是我的火旺……”展开修为,却发现自己的火未出即散,不由骇然:“同样是火,你能驱散我,则你为真,我为假,果然是道家真法。”更不服气:“我出神火,倒要看看谁真谁假。我败,则了此一生。你败,则臣服于我!”下定决心,急运神念。
碧霞心头微凛,身形不由一颤。眼见容辉身上亮起一抹火光。光芒扩至身上,恰似天神降临,一阵心惊肉跳,失声惊呼:“神火?”眼见火光散至三丈,碑顶火鸟惊嘶,振翅飞逃。雪雕全身哆嗦,紧随其后,也只好退开。
山巅流火,殷红如血。可火势散开,有光无热,有形无质,正是神火。神火烧人,直炼灵魂。波及开时,夜空中也浮现出一抹火光。虽然暗淡,却似浩浩天威,茫茫无际。
碧霞在“神火”前缓缓后退,眼见灵气回卷,直侵容辉身躯。燃烧起来,誓要驱散“神火”,不由惊呼:“火境之争?”又见神火熊熊,也似要荡开“天火”,一颗心直往下沉:“道之争,退则心死,心亡则忘。进则是你死我活,是故朝闻道,夕死可矣。这……这又是何必……”
她随神火扩散,缓缓退出百丈,站在半山腰时,已知容辉尽了全力。可见两股烈焰交织,泾渭分明,互不相容,斗了个旗鼓相当,不住腹诽:“这个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又见火鸟正带着在雪雕远处盘旋,连忙呼哧:“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抓玉蟾!”说着从袖中摸出一颗“雪参玉蟾丸”,抬手弹出。
灵力到处,弹丸激射,直入容辉口腹。他精神微震,身外神火陡涨三分。火鸟看见,欣然会意。悠悠嘶鸣,展翅滑出。雪雕只知附和,随后跟上。
夕阳落下,星辉迷蒙,弯月如血。碧霞沉着脸在雪坡上寻找雪参,没过片刻,轻鸣阵阵。四只玉蟾,应声落下。“超重场”中,灵力虽极难融合成法力,却不妨单独施展。她眼见救人要紧,便直接以灵力吸出蟾酥,调和雪参。不问多少,直接射进容辉口里。
容辉展开神火,与碑中禁法争锋。每当被禁法驱散,便要以压力聚拢,抢入身体。每当守稳身心,便要全力驱逐禁法。纵是身法合一,火烧三重。只要稍有缝隙,又会被禁法驱逐。攻守进退,所耗精神气力,自然非同小可。所幸有“雪参玉蟾丸”支持,受稳心神后,开始驱逐禁法。
他全力运功,神火由赤红化作橙黄,由橙黄化作青绿,待化作紫火蓝焰,已反客为主,将石碑包裹在了火中。石碑咆哮,流火横空。风起云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