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潇诚松了口气,眼见潇璇剑势未收,剑锋已至身前。自己力凝左足,正好踢起右脚,直取潇璇剑脊。潇璇右手轻抬,剑锋上指。左足疾出,足尖在陆潇诚右脚上一点,接势跃起,扶摇直上。
陆潇诚双掌推出,内劲已虚。这时被潇璇借势一踩,立即身形不稳,躺倒在地。他仰面朝天,只见潇璇凌空倒挂,左掌推出,一掌裹挟两股力道,正直压下来。
劲风扑面,压得陆潇诚气息涩滞。他脑中灵光一闪:“若非以气御劲,全身真气时时循环。能以一掌之力,挟持这两股气劲者,绝非只有她这个年纪。难道她的内功已至‘先天境界’,怎么从来没人提过?”越想越怕,一颗心再也沉不住。
他毕竟是江湖老手,双脚向后一蹬。身形如强弓硬弩,贴着地急滑出去。虽避开了正面,仍觉劲风透体,好似似被尖针刺心,利刃刮骨。眼见火光渐暗,喉头一甜,再无知觉。
潇璇乘风下落,青砖被真力所逼,寸寸碎裂,四下飞射。火焰被劲风所迫,猛地扑向一边。柴火飞溅,火花爆裂,逼得众人连连后退。众人大惊失色,有的抱头鼠窜,有的挥掌格挡,“哎呀呀”乱成了一片。
潇璇衣发飞扬,轻飘飘持剑落地。略一回首,见陆潇诚躺在地上,胸口微动,还有口气,不由轻叹一声,还剑入鞘,仍是风轻云淡。
醉酒斗剑,纵有死伤,也是无心之失。赵长老冷眼旁观,原期必胜,临了输的却是陆潇诚,这一惊自然非同小可。其他长老也都沉下脸来,纷纷看向他,只见他气得全身发抖,忽然低吼一声,纵身冲出。又有六名长老掌身而起,随后跟上。
众人惊慌稍定,只见火光中人影晃动,赵长老已蹲在陆潇诚跟前。他屏气凝神,搭腕号脉。眼见出气多,近期少,脉息躁乱,渐行渐弱,不由轻叹一声。
他出手如风,连点陆潇诚任脉诸穴。又凝神聚气,右手食指点在他“承浆穴”上,一股气直拉到“会阴”,给他通了“血脉”。又在他“会阴”上聚气一指,侧过身将这口气拉到了额前“龈交穴”,又通了“气脉”。气血归流,才算保住了条性命。
但凡内家高手运功疗伤,旁人只能协助,断不能代劳。不然他人真气滞留体内,日久必然相冲。轻则要调理年许,逼出体外。重则落下病根,功力终生不得寸进。若非性命垂危,断不至此。
其他长老看见,叹息陆潇诚伤重之余,无不佩服赵长老功力深厚。其中有人问候:“赵师兄,师侄的伤势不碍事吧!”
赵长老深吸一口气,沉下脸看着潇璇说:“命是保住了,这身武功算是是废了。”不咸不淡,听得人心头一凛。
潇璇冷眼旁观,见赵长老看向自己,不由冷笑:“你要为他出头吗?”
“好好好!”赵长老站起身大笑:“好高明的掌法,恕老夫眼拙,刚才没看清楚,还请再试一次!”说着抬起左手,手掌微曲,劲力急收。陆潇诚的佩剑凭空跃起,被他握住。
陆潇诚重伤在先,场中人有目共睹。赵长老既拿徒弟的佩剑出手,按照江湖规矩,就不算以大欺小。
“赵师兄息怒!赵师兄息怒!”马长老见势不妙,从后面小跑上来,一边按住赵长老,一边帮潇璇圆场:“楚师侄只是一时失手,现在明清师弟还卧病在床,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嘛。赵师兄现为宗门魁首,身系门中安慰,哪能妄动肝火!”
潇璇不以为然,裣衽道谢:“有劳马师伯费心,既然赵师伯想看师侄舞剑,师侄舞一段又何妨?”
马长老吃了一惊,怔怔地看了潇璇片刻,只好摇头退开。众长老随着退到一角,静等二人动手。容辉提起酒坛,心中豪气干云:“事到如今,我怎能再退,大不了和这几个老头拼了!”喝了口酒,盘膝坐下。
这一下奇变陡生,众弟子不免嘀咕。年轻人见识浅薄,只道潇璇向师门长辈叫嚣,实在不自量力。管事堂主们却心知肚明,潇璇刚才使的招术虽然平常,但功力精深,绝不在赵长老之下。众长老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却不相信潇璇能相隔数丈,单凭气劲震伤陆潇诚。
潇璇拔剑出鞘,随手抛出剑鞘,恰好被容辉接住。赵长老左手持鞘,循势望去,见是那给明清真人写药方的小子,冷哼一声,手中劲力微吐。
长剑被气劲所逼,金铁交鸣,“呛啷”一声,直飞出鞘。他纵声跃起,凌空接剑,顺势一个筋斗,挺剑刺出,直向潇璇掠去。功力深厚,身法迅捷。剑出如电,既快且准。衣发飞扬,势挟万钧。又似风中看花,闲庭信步,正是名家风范。众人得见如此风采,纷纷心驰神往,恨不得开口叫好。
赵长老本没将潇璇放在眼里,轻飘飘栖身直上,忽觉她身上散出一股气势,体内气血被她气势所引,翻滚不能自已。他心头一凛,好似再进一寸,就是地狱,直吓白了脸,强提一口气,凌空侧转,远远落下,脚下一阵踉跄。
潇璇等的就是这一刹,纵身袭上,一剑刺出。剑锋所指,正是赵长老咽喉。赵长老闯荡江湖几十年,从未觉得离死如此相近,本能似的偏过头去。剑锋从他颈边扫过,削下了他一缕花发。他又踉跄两步,算逃过了一劫。
潇璇紧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