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太爷安抚的拍了拍他,看向乔思柔,“阿柔,爹时常觉得对不起你,当年不该为你挑了宋家这门亲事……”
乔思柔眼泪夺眶而出。
父亲老了,精力不济,家里家外的事他好像一概不闻不问,可他其实是知道的,知道女儿嫁到鹤庆侯府,受了很多委屈……
“这门亲事怎么不好了?”乔思柔又是哭,又是笑,“宋家是勋贵,门第既高,又豪富无比,我在宋家锦衣玉食的,来往的又全是京城贵妇,有什么不好?宋勇虽然糊涂没担当,却也不是坏人,哄一哄他还是很听话的,长青和长春又年少有为……爹,我在宋家日子好的很……”
乔老太爷目光柔和,“阿柔,你有长青和长春两个好儿子,以后就等着享福吧。你从小就懂事,不管遇到什么都不叫苦,自己会想法子,阿柔,爹心疼你,可是,爹知道你一定会把日子过好的。”
乔思柔含泪点头。
乔老太爷的目光最后落到了小女儿身上,“阿陶,你和你哥哥姐姐不一样,生下来就不一样……”
“嗯,我生下来身子就弱……”乔氏伏在父亲膝上,哭的很伤心。
乔老太爷轻抚她的头发,脸上露出梦幻般的笑容,“你和你娘亲长的很像,性子却半分不同……她没有你这么娇气……要说起性情,小玲珑和她更像……”
乔氏哭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喻大爷伸手替她抚背,满目怜惜。
乔老太爷眼中的光彩渐渐没了,说话越来越困难,“阿陶,你……你肯陪爹回去住三年么?乔……乔家村离喻家村……就隔……隔两条河……”
他这个要求有些突兀。
儿子和出嫁的女儿不一样。要求儿子守三年孝是人之常情,要求出嫁的女儿也守孝三年,不合常规。
乔氏却根本没有详细考虑什么,便泪流满面的说道:“是,阿陶陪着您。爹,阿陶愿意一直陪着您。”
乔老太爷撑起一口气,看向喻大爷。
喻大爷神情坚定的点了点头。
乔老太爷脸上闪过丝欣慰笑容,头慢慢靠到了椅背上。
他并没有当时便过去,而是昏昏沉沉的在床上躺了两天。乔思齐请了相熟的几位大夫来看过,大夫都不肯开方子。
这两天之中,他偶尔醒过来,会喝一点参汤。
孙子孙女、外孙子外孙女都守着他,他大多数时候都在昏迷,若是醒了,眼前有哪个孙子孙女,会拉着孩子的手慈爱的笑。
他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一个天气阴沉的下午,昏睡的乔老太爷慢慢睁开了眼睛。
玲珑守在床前,见外祖父睁开眼睛,欣喜的叫了他一声。
“外祖父,您喝点参汤。”玲珑拿着个小瓷碗,想要喂他喝点东西。
乔老太爷嘴角含笑,吃力的抬起手,玲珑忙把小瓷碗放在一边,殷勤的问他,“外祖父,您想要什么?”
乔老太爷嘴巴费力的张开了,好像在开口说话,玲珑忙弯下腰,把耳朵凑到他嘴边,“外祖父,我听着呢,听着呢。”
乔老太爷费力的、含混不清的说了两个字,玲珑支着耳朵听也没听的太清楚,“外祖父您说的是什么?忘……忧……?”
乔老太爷没有再发出声音。
玲珑忽然觉得背上发凉,慢慢抬起了头。
乔老太爷嘴角噙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已经没有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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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思齐丁忧回乡守制,喻大爷和乔氏也带着玲珑回了喻家村。
喻家村和乔家村离的不远,乔氏可以时常回去祭拜亡父。
喻老太太大为不满,“当年咱家本是住在喻家村的,自打十一郎娶了乔氏过门,因为乔氏时常要请医延药,才搬到城里。如今可倒好,又要为了她再搬回去!”
在城里住着虽是什么都贵,可是比住在村里方便多了,她是不愿再搬回去的。可是,长子不能和她同住,也一样不能容忍。
喻老太爷说了她一通,“搬到城里来住,喻家吃亏了么?当年咱们搬过来的时候,还买得起这宅子、这花园,若是换到如今,可还买得起?”喻老太太憋着一口气,“搬到城里如今看来是搬对了,可是十一郎要带着乔氏和玲珑搬回喻家村,咱们成年累月见不着儿子,见不着孙女,算是怎么回事?”
“十一郎爱妻情深,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喻老太爷凉凉说道。
喻老太太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
让喻老太太欣慰的是,两个孙子噔敞和喻敄还照常到西山书院读书,一个月放四天假,两天在城里陪祖父祖母,两天回喻家村看望爹娘。
“总算我孙子还有良心。”喻老太太对这一点还是很满意的。
关氏可就大大的不满意了。
喻家的男子一向不善钻营,关家又早就没什么人了,自打喻大爷和乔氏、玲珑搬回了老家,关氏和静嘉、静翕的社交圈子便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
静翕也算是能干了,和镇远侯府的四小姐胡少芬、五小姐胡少莲很谈得来,两位胡小姐若有好事一定忘不了静翕。可惜,胡少芬和胡少莲都到了嫁人的年纪,一个嫁回京城,一个远嫁奴儿干都司,和静翕就只能书信往来了。
鹤府侯府的苏夫人原本很欣赏静翕,可是自打玲珑走了,好像一下子兴致就没了,很少邀请静翕参加鹤庆侯府的宴会。崇山侯府的王夫人和常夫人也是一样,自从乔老太爷的葬礼之后,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