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温欣就知道,他的声音富有弹性,低沉而又透着迷人的磁性,却是没曾想,有天这四个字扔下来后,霹雳啪里砸在她早已经脑热的头顶。
那些些的矜持和羞涩,统统的见鬼吧!
三月的傍晚,穿堂而过的风,尽管还带着丝丝的冻人,温欣却仍是热。
额头隐隐冒出的细汗,随着深入而渐渐打湿了发际,因为顾忌男人背后的伤,所以她空落的手只得握紧靠枕,却是一滴两滴的汗水,自向阳挺拔的鼻尖落在她的嘴角处,浅浅的一尝,她莞尔,一脸的嫌弃,“……好苦!”
“这里是甜的。”话落,他低头吻了下去。
两次后,门外传来玉姐的声音,“少爷,少奶奶,晚餐准备好了!”
“嗯!”向阳应了声,起身站在床前,对女人招了招手,“过来,带你洗澡。”
“哦!”温欣也没矫情,慵懒的凑过去。
忽然一阵温热,有什么直直流下来,她哄的一声,脑抽的没了下步动作。
良久后,才发现面前的男人,一脸幽深的笑,视线正跟着那些些透明的不明体,缓缓的滑到脚裸。
一想,她就囧得不行,恨不得立马钻地洞。
却是向阳胳膊一捞,将脸红的女人揽到怀里,支起她下颚,“我的东西,有这么可怕?”
一说,温欣脸更红了,“别闹,下去吃晚饭了,我饿了!”话落,推开跟前的男人,她就往浴室里跑。
向阳似笑非笑的跟上去,他留下的东西,还是他亲手处理比较好。
…………
“老夫人说,不饿。”
“老夫人说,她没胃口。”
“老夫人说,她谁都不想见。”
“老夫人说,……”
一连两天,不管是玉姐,又或是天琪温欣,不管是谁,节连都是闭门羹,好不容易送进去的饭菜,最开始是一动未动的退回来,现在直接摔盘子砸碗,“滚,全部都跟我滚出去,假情假义的东西,我还活着做什么!让我死好了,让我和贤儿一起死!!”
“好,他明天就执行!如果您想,可以!”
站在老夫人的门前,向阳啪的一声,将公文包丢到地上。
一把扯掉领带,踩着地上的残片,步步向前,吩咐道,“玉姐,去书房,拿纸和笔!”
老夫人,“……”
“奶奶,不用这样看着我。”自玉姐手里接过纸笑,向阳拉过椅子,长腿交错的坐下去,“按他在世上的时间来算,应该不到20个小时了,事发比较紧急,奶奶喜欢什么颜色的寿衣?陪葬要带什么,又或者你还有什么遗言?”
安天青本就一句气语,却怎么都没想到亲孙子竟然来了这么一招,当即被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向阳又道,“蓝色吧,我爷爷在世上前,最喜欢蓝色,他说初遇奶奶那会,奶奶就是一件水蓝色的旗袍,特别漂亮善良。”只是时过境迁,爷爷记忆里善良的女人,却早已经变了,变得如此不可理喻的气人,就知道找他麻烦!
“奶奶,喜欢的花,还是爷爷说的百合?”
“奶奶,喜欢吃的水果,还是臭臭的榴莲吗?”
“首饰、衣服,日用品,所有一切该带的孙子会全部都给您带上,您看看还缺什么?”
老夫人,“……”
“爷爷说,曾经在那颗银杏树下,一位手拿百合的善良女人,她穿着水蓝色旗袍,站在漫天黄色银叶里,像突然冒出来的仙女,夏天她喜欢满池的莲叶,到了冬天,她喜欢踩着积雪,听咯吱咯吱的声音,就会笑得像铃铛,她……”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老夫人抱着头,噌的一声站起来。
遥远的记忆里,那些零星的、模糊的画面一一呈现,泪眼泛滥时,她忽然记起一些些话。
---天青,三个儿子中,唯有老二适合,可他心思不在公司。他帅吉圾。
---天青,老大心太狠,我走后,你要多看着点小阳,我怕他会不测。
因为老大心狠,所以小阳会不测?
有那么一刻,老夫人忽然有些明白了什么。
她手扶着椅背,瞧着这个在大儿忙,二儿远走,三儿更是不在身边时,唯有他,这个五岁被她拎回家的自负傲娇的孙子,哽咽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好半晌后,挤出一句,“我记得,你最好煮面,给奶奶再来一碗,好吗?”
“可以!”向阳老神在在的看了一眼,转身出门。迎面又是对上一双薄雾茫茫的眼。
那是温欣,她奔过去,不言不语的冷不丁就是一个拥抱,“我来给你打下手,嫌弃吗?”
一直以来,她以为那门前的银杏,那池塘里的莲花,是因为一个叫于曼诗的女人,却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一切竟是老夫人 。
天知道,他刚才那一通交待后事的做法,有多么吓人。
这日后,老夫人终于不再绝食闹腾,而向胜贤刑前的最后半小时会面,也在紧锣密鼓里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