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见两女吵个不停,一个是自己母亲,一个是自己好姐妹,她不愿任何一方受伤,惟有耐着xing子,苦口婆心居中调解,废了好一番唇舌,总算平息事端。
巧娘言辞虽然激烈,但心胸开阔,吵完就忘,事后仍然善待华姑母女。不过华姑经过此事,对巧娘严加防范,再也不让她接近傅廉,一男一女惟有将相思埋在心底,偶尔间眉目传情,望梅止渴罢了。
这一ri,华姑对傅廉说:“我女儿与巧娘都已屈身侍奉公子,长居此地也不是办法,公子宜早早归家,定下婚约。”当即准备行囊,敦促傅廉启程返乡。
二女闻听讯息,容颜悲切,巧娘更是伤心yu断,泪珠滚滚而落。华姑挥手制止二女哭泣,强拉着傅廉拖出门外,回头一瞧,庭院无存,只有一座荒冢。
华姑送至渡口,说道:“公子此番回家,老身不久便会带着三娘姐妹前去探望,如果公子不忘旧情,可来县城李家废园提亲。”
傅廉满口答允,恋恋不舍回到家中,老父亲见儿子归来,喜出望外,问道:“臭小子,这几个月你跑哪去了?”
傅廉简略叙说经历,最后求道:“父亲,孩儿已与三娘姐妹定下婚姻,请你一定成全。”
老父亲道:“狐鬼之言,如何能信?你能侥幸生还,只因是天生阉人,不然,早就尸骨无存了。”
傅廉道:“三娘姐妹虽不是人类,但对孩儿一片真情,况且二女聪明漂亮,娶进家门,不会辱没爹爹名声。”
老父亲脸上闪过一丝沉痛,柔声道:“孩子,你从小便身有缺陷,即使娶亲,也是让新娘子守活寡,此事不可强求,到此为止。”
傅廉叫道:“父亲,孩儿病情早已痊愈,这一点您大可放心。”傅老先生摇头不信,一声叹息,转身离去。
傅廉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撒谎,私下里与丫鬟欢好纵yu,放浪形骸,乃至白ri宣-yin,这件事情很快便被父母知道,老母亲找来丫鬟询问,得知儿子一切正常,喜极而泣,私下里与傅老爷商量“儿子已经长大,是该给他找个媳妇啦。”
傅老爷沉吟道:“嗯,要找媳妇,须得门当户对,最好是世家大族千金小姐。你去叫廉儿过来,我要亲自问他。”
父子见面,傅廉说道:“孩儿非华家小姐不娶。”
母亲道:“世间美人不缺,何必迷恋鬼物?”
傅廉道:“孩儿病情是华姑所治,男子汉有恩必报,况且我已答应娶三娘姐妹为妻,做人不能背信弃义。”
傅老爷点点头,沉吟道:“你这话也有道理,好,我答应你了。”当下派遣仆人外出寻找华姑母女,仆人四处打听,得知李家废园就在县城东边五里处,不敢耽搁,立刻马不停蹄赶去。
来到庄园,只见断墙掩映,翠竹林内一间茅屋,炊烟袅袅,推门进去,室内一对母女手拿抹布,正在擦拭桌椅。仆人说明来意,睁睁瞧着三娘,惊为天人,赞道:“这便是我家少nainai吗?真是我见犹怜,难怪公子ri思夜想,魂牵梦萦了。”又问道:“巧娘小姐在哪?”
华姑叹气道:“小姑娘命薄,三ri前去世了。”一边叹气,一边准备酒席招待仆人。
吃了一顿便饭,仆人告辞离去,回府后详细禀明此行收获,傅老爷夫妇听说三娘容颜绝se,喜不自禁。傅廉乍闻巧娘死讯,却是忍不住悲伤落泪,但心中总是怀疑“巧娘既已化作鬼魂,怎能再死一次?”
到了迎亲那天,傅廉亲自询问华姑“巧娘真的死了?”
华姑道:“是啊,巧娘投胎北方,此刻早已再世为人。”傅廉闻言,唏嘘不已。强自打点jing神,迎娶三娘过门。两人成婚后,傅廉念念不忘巧娘,每逢有琼州来客,必亲自拜访,询问巧娘下落。其中有人透露消息:巧娘墓地旁常有女鬼啼哭。
傅廉惊喜交加,急急忙忙跟三娘商量此事,三娘闻言默默低头,沉吟良久,忽然轻声抽泣,哭道:“我对不起姐姐。”
傅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三娘道:“我与母亲来时,偷偷瞒着姐姐,没让她知道。一定是因为这样,姐姐才夜夜啼哭,她心中肯定对我又气又恨。相公,我一直想告诉你实情,可是又怕娘亲责骂。你要是心中不痛快,就打我一顿出气。”
傅廉闻言,一声长叹,说道:“错不在你。走,咱们去琼州,接巧娘回家团聚。”
夫妻二人骑马坐轿乘船,星夜赶往墓地,刨开泥土,露出棺材,傅廉双手敲打棺盖,口中叫道:“巧娘!巧娘!我来了。”
只听得一声震响,棺盖翻开,巧娘怀抱婴儿,自墓穴走出。痴痴瞧着傅廉,眼神中充满幽怨。傅廉亦觉伤感,勉强一笑,问道:“好可爱的孩子,他父亲是谁?”
巧娘板着脸道:“还不是你生下的小孽种?都三个月大了,自家骨肉也不认识?”
傅廉叹气道:“误听华姑言语,累你母子深埋地下,都是我不好。”
巧娘道:“算啦,你与三娘千里迢迢赶来看我,良心还没坏到家,原谅你们这一次。”三人言归于好,一同乘船回到广东。
归来拜见公婆,老太太见孙儿体貌丰伟,身上并不沾染鬼气,心里很高兴。二女共事一夫,相处和谐,孝顺长辈,一家美满。
过得几年,傅老爷生病在床,家人请医诊治,巧娘摇头道:“病入膏肓,魂魄离体,不用枉费工夫了。”话没说完,傅老爷便即断气。傅廉强忍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