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了。t/”殷妃皱眉闭目,有气无力的制止她们。“已经这样了,还能更坏么?”
清沫推开罗艺璇拦着自己下针的手,低眉道:“娘娘您还年轻,早晚会有孩子的。眼下保全自己最重要,强行留下这一胎只怕会严重的损伤母体。即便产育,来日这个孩子也必然因为先天不足而难以存活。明知道结果不好,又何必犯险?娘娘,您还是早下决断为好。”
“没有生下来,你怎么知道这个孩子一定就撑不过去?”罗艺璇不屑清沫的这一番话。“身为母亲,哪有眼睁睁看着自己孩儿去死的道理?怎么可能不为她拼一次,就心甘情愿的让他离开?这是一条命啊,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说的轻巧。以为是扔下一个石头子那么容易!”
殷妃撑着一口气,慢慢的睁开眼睛想要坐起来。
罗艺璇扶了她一把,心里也是难受。“娘娘,现在决定还来得及。”
“这么多年,除了芸芯,前前后后我也没少尝骨肉分离的滋味。”殷妃双眼噙着泪,声音轻飘飘的。“每一次我都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受这样的苦。可每一次,我都疼的不知如何是好。”
攥住了罗艺璇的手,殷妃哽咽的问:“你是不是有法子保住我的孩子?能让她平平安安的出生?”
罗艺璇只觉得肩上一沉,双眸敛彩,用力的点了点头:“是。”
清沫清冷的干笑一声:“好,既然如此,我也无谓枉做小人。只请娘娘您明确的说一句,来日无论怎样,都与清沫无关。并非是我不愿意救您,而是您不肯让我医治罢了。”
“好。”殷妃点一下头:“既然是我自己的选择,来日如何,都与你无关。”
“多谢娘娘体恤。”清沫收起了银针,吩咐随行的御医都候在宫外。“娘娘需要什么药材吩咐一声就是。清沫现行告退。”
罗艺璇冲她点一下头,算是谢过。但对方根本不领情,转身就走。“娘娘,您别担心,我有方法能保住这孩子……”
关上了房门,清沫就听不清里面的说话了。哑然失笑,她真是闹不明白,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愚蠢的女子。吩咐奴婢将药箱带回去,她独自出宫,想去太子府一趟。哪知道太子府的软轿一早就停在宫门外,等着她来。
“殿下。”清沫见到太子,从容的行了个礼。
“殷妃的胎如何?”司空泽渊淡淡的问。
“殷妃的胎如何,宫中上下人尽皆知。太子您一向目光如炬,耳听八方,怎么会转呈请清末来打探这样的消息!”
眉头微微蹙紧,司空泽渊有些不满:“宫中传出来的消息,怎么会有你知晓的清楚。”
“那倒是。”清沫微微走上近前:“但我只怕,殿下您想知道的……是关于她的消息。”
他没做声,清沫心里有些凉:“她不许我下针,说服了殷妃娘娘保全腹中的胎儿,拖延至生产之日。你我都清楚,那个孩子根本就先天不足,即便来日顺利诞下,也必然不足三岁就会夭折。而殷妃的身子……长久以来的亏损,再受此创,恐怕再也不能有孩子。她是在救人还是害人,殿下如何裁定!我只是在想,真到了那个时候,殷妃能饶了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