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雷无奈地转过身去,挥了挥手,身边的将士将呼延樱拿下。
“先将郡主软禁紫云阁。”
香炉生烟,青烟袅袅,一切仿佛恢复了常态,身边伺候的人一个接着一个,铜镜中她又恢复了倾国倾城的样子,只是脸上却再不复往日欢笑。
“郡主,您就吃点东西吧,从见了城主回来您就什么都没进过了。”身边的婢女小灵很是担心地看着呼延樱。
她还是没有说话。
吃穿用度,都与以前一样,仿佛一切回到了昨日,但是呼延樱明白,此刻她的父兄已经不再守护在她身边。
夜寂寥,她又凭窗而立。
一阵风过。
“阁下又来探望我了。”呼延樱背对着来人说道。
“是你做的?”背后男声温柔响起。
“我说不是你信吗?”呼延樱反问。
他只呵呵一笑。
她转身,撞进他疑惑的眸子里,一阵尴尬之后悄然转头坐在梨木凳子上。
“你该知道我的身份了吧?”赫连城宣问道。
“连国摄政王赫连城宣。”呼延樱依旧冷静。
“是即将成为你丈夫的人。”赫连城宣补充道。
呼延樱冷笑,“那也要看我愿不愿意。”
她眼也没抬,赫连城宣心中有些愤怒,他是整个连国最优秀的男子,多少女子梦寐以求成为他的王妃,但是这个女人却在他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说这样的话可是欲擒故纵?”赫连城宣问道。
呼延樱突然爽朗大笑,这是自呼延城发生叛乱以来她第一次这样开怀大笑,“摄政王看来也真是自信,纵然你是千好万好,也不见得这世间所有女子都该钟情于你吧?”
赫连城宣被呼延樱的话说得有些尴尬。
不过赫连城宣可不甘心这样输给一个小女子。
“若不是你想取代呼延尔蔓成为本王的王妃,你怎么会动手杀她?”赫连城宣得意地看着呼延樱。
呼延樱瞥了他一眼,“你若觉得是那就是吧。”
赫连城宣有些无奈,看了她一眼,竟觉得无话可说。
“若是没事,我想休息了,摄政王请便。”呼延樱对赫连城宣下了逐客令。
但是他却一点离开的意思也没有。
“你这样的女人,就像是沙场上最难攻陷的城池,但是你越是这样,本王越是会想方设法得到你。”赫连城宣并不服气。
“那是摄政王您的事情,与我何干?”说完,呼延樱无视赫连城宣的存在,自己径直走到了床榻上合衣而眠。
“你就不怕本王趁虚而入吗?”他看着躺在床上背对着自己的呼延樱。
“王爷若是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大可以趁虚而入。”呼延樱闭着眼睛对赫连城宣说道。
听到这样的话,赫连城宣都觉得自己脸红,呼延樱作为一个女子,竟然对男子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她都不知道羞耻为何物吗?
感觉到一阵风从耳畔刮过,她再一回头,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
躺在床上,呼延樱无心安眠。
这半个月以来,她整日都睡不好觉,只想着怎样为自己的父兄报仇,但是今日看来,她恐怕是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呼延樱起身,走到床前将窗户轻轻关上。
“父亲,哥哥,对不起,原谅樱儿不能替你们报仇了,你们放心,等到合适的时机,樱儿定然会来陪伴你们的,樱儿不会让杀害你们的人称心如意,呼延雷不是想让我代替他的女儿去和亲吗?那樱儿定然不会遂了这个狗贼心愿的。”呼延樱的眼眶当中含着眼泪。
三个月之前,她答应父亲嫁给连国摄政王,那是因为她知道,以父亲现在这样的身体要支撑呼延城已经很不容易,父亲戎马一生,也有英雄迟暮之时,若是不向连国这样的大国靠拢以求庇佑,那么将来呼延城百姓的日子只能是水深火热。
她不了解这个叫做赫连城宣的人,只记得自己与他在战场上见过,那一战,是她上战场以来唯一的一次败绩,从马上摔落,断了左手,药石无灵,从此左手再无知觉。
她眉目低垂,看着自己左手,她恨自己为何会受伤,在父亲面对叔叔的时候没有像哥哥一样助他一臂之力。
她更恨这个叫做赫连城宣的男人,如果不是当初他穷追不舍,她也断然不会因此左手无知无感,再也无法立于沙场与敌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