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箭齐发,百发百中!
贺颖儿有些不敢置信,百步穿杨她见过,力透鳄铠她也见过,可眼前这样过人的箭术她有生之年还闻所未闻。
“颖儿?”
耳边突然闯来的声音让贺颖儿有些发懵,当看清楚那人正气凛然的眉目,便有些意外。
“赵越?”
赵越扯过她的手,道:“好在无事。”
“你怎么出来了?赵老太太呢?”
“所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
贺颖儿只觉得脑袋有些大,半天听完赵越的引经据典,才问道:“他们在哪儿?”
“随我去。”赵越拉着她的手,刚一回头就被挡了路。
赵越见着那身红袍上的大片明黄之色,微微愣了下,才抬头看去。
这一眼,便是面露恭敬之色。
“方才多谢壮士相救,所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壮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替天行道实乃高风亮节,令人敬佩,但,一会儿怕是会有县衙的人要来,壮士还是早些离去。不知壮士高姓大名,在下赵越。”
贺颖儿憋笑憋地通红。
壮士?
眼前的少年哪里能与那江湖之中五大三粗的类似李逵,鲁智深之人对的上?
冷傲漠然的气息骤然蔓延而来,那少年凤眸中不冷不淡的一个眼神,便让人不敢再抬头寻去。
“你,和她什么关系?”
她指的自然就是站在赵越身后的贺颖儿了。
赵越一愣,“不过是同经历过一场生死,算是生死之交吧。”
贺颖儿这会儿索性背过身去,笑得脊背一耸一耸的。
依赵越所言,她与在场所有逃命的人都是生死之交了。
少年神情一凛,生生挤开赵越,这样无礼又粗鲁的动作在他绝尘如风的行动之下,显得悠然自得。
仿佛,他就应该如此,目空一切,傲世睥睨。
贺颖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幽的香草的味道,她不禁回头,对上了他居高临下的微有不愉的脸。
“方才,你那两米之外的贼人是谁射杀的?”他淡淡开口。
贺颖儿下意识地答出,“你。”
“所以,与你有生死之交的人是谁?”
贺颖儿微怔,突地有些想笑。
她想到了后山林子里头他的脱力,那飞来的剑入了他的身体,那华丽马车里头他的强自硬撑,还有今日的……
她有些认命,不觉抬起头来,对上他微拧的眉头。
“你。”
阳光下,少年孤傲的唇角扯开了一个极为漂亮的弧度,这会儿,他才转过身去,对着因被贺颖儿否定,而气恼的赵越,冷漠道:“你,可听到了?”
赵越愕然,却想对贺颖儿一番说教,好让她明白,什么是生死之交。
“我冒着危险前来寻你,难道你不以为咱们是生死之交?”
贺颖儿这才想起赵越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又看他气得涨红了脸,忙道:“多谢赵越哥哥,颖儿感激不尽。”
少年看了贺颖儿一眼,傲然的凤眸一冷,却朝人群里头一看,眉头微微一蹙,便道:“若有事,可寻我。凤惊栾。”随即扬长而去。
贺颖儿撇了撇嘴,讷讷道:“脾气挺大。”
赵越拉着贺颖儿的手朝酒楼儿去,路过之时,散开的人群已经在寻找失散的亲人,躺在地上因为被踩踏而死的人比比皆是。
贺颖儿闭了闭眼,她不知道是谁在此下了九星八门八卦阵,这样的阵法,她前世用来对付敌人之时用地得心应手,利用乾坤阵法变幻风水,受了阵法迷惑之人便会陷入心魔,相互砍杀这样的事也是屡见不鲜的。
可这里的不过是寻常百姓,谁如此残忍?
衙役到来之时,被眼前这样惨烈的一幕弄得神色严峻。
县令已经哭红了眼,他这三年升迁的事怕是要泡汤了。
道酒楼的时候人群都散开了,唯有一些惊魂未定之人趴在桌子上,一遍一遍地喝着茶水。
地面上有一大片血迹,贺颖儿诧异,这酒楼看着也不像有人闯进来啊。
“老板,你这屋子年久失修,也该看看,好端端地砸死一个人,还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好在人东家不计较,要不然……”
赵越去问了刘夫人一行人的去向,便带着贺颖儿朝二楼去了。
这才刚上二楼就听到刘佩珊怒不可遏的声音,“竟没想到有这样的贱婢,那横梁朝她砸下来,她临死之时竟还推了姐姐。”
刘夫人静静地看了眼刘佩珊,刘佩珊敛目噤声,不敢多说。
刘佩兮却是坐在窗台旁,一边的贺心儿拉着她的手,这里所有人都在,独独少了一个丫鬟。
红珠!
贺颖儿眯了眯眼,心底一片清明。
那红符对应的方向利二房而不利大房,因此,她排除了嚣张跋扈的刘佩珊,暗自观察之时,注意到了红珠。
但,红珠不过是一个丫鬟。
二房?
刘夫人长叹了一口气,“我竟真不知道这丫头包藏祸心,这几日佩兮总遇怪事,我就怕那横梁是砸响佩兮的,却没想到是砸向红珠的。”
贺颖儿闻言,不动声色地走上前来,刘夫人一见她,忙是拍了拍胸口。
“你个小皮猴,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了,快过来我看看。”
刘夫人见贺颖儿安然无恙,才想到今日历了生死,便抱着贺颖儿,低声道:“好在无事,明日起我放你们母女三人三天假,回去好好歇息。”
此刻,楼梯那传来了咚咚咚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