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只有在阮正隆恭敬地朝一人道少保大人之时,他惊出了一身汗。
贺天竟能请得动京城除却内阁五位大臣之外的权臣谭少保,真真是让他心惊肉跳。
他甚至怀疑,那依旧是身着灰色布衣之人,还是不是他弟弟。
他从来没有如此痛恨分家的那个决定。
他又如何能想到,贺天那断了的腿突然好了,又如何知道猜得到,贺天竟真的与阮家叫板。
正厅里头聚集了不少人,阮文慧到的时候见着一群人里头还有贺颖儿之时,颇觉得不可思议。
贺颖儿却从人群中走出来,态度不卑不亢。
“颖儿见过大伯,阮伯娘。”
贺福笑了笑,道:“颖儿也来了啊,过来,大伯刚拿了个好玩的陀螺。”
贺颖儿没理他。
阮少博站在贺颖儿身边,凝视着这小小的人儿,贺颖儿转过身来,不意瞥见了阮少博的发愣,她顿了顿,走了过去,轻声道:“这事有失你们阮家颜面,你毕竟姓阮。”
阮少博冷笑了起来。
“是啊,我毕竟姓阮,你就这么厌恶阮姓?”
贺颖儿抬头,对上少年盛怒的容颜,目光不偏不倚,“是,我厌恶阮姓,但我,不厌恶你。”
阮家是她上辈子的噩梦。
并非她偏激,她上辈子为何被皇上赐以斩首?阮文慧道贺敏被她威胁,皇上就全信了?
你阮文慧是什么人?不过是一个臣子的妻子,若没有阮氏大族在背后支持,若没有阮贵妃怂恿,她又如何能得那样的结局?
阮家,骨子里头互相包庇,极为护短,这样的一个家族,她得罪了阮老太太最为疼爱的女儿,就是得罪了阮家全族。
她,无从选择,不能逃避。
阮少博,是个意外。
这个少年对阮家上位者极为痛恨,唐氏的辱骂,阮文慧与唐氏原来狼狈为奸,现在形同陌路,也有阮少博在其中出的一份力。
但阮少博往后要继承阮家,贺颖儿明确自己往后的路,她与整个阮家家族为敌,阮少博就不能再介入,否则阮少博的命运便会变更,或许,终究会被整个阮家抛弃。
这样的事,贺颖儿不会容许。
阮少博看着贺颖儿的黑眸,凝视着她笃定的神色,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发酸,接着泛开了点点甜润滋味。
他一下按住贺颖儿的脑袋,揉搓她柔软的头发,惹得贺颖儿发怒将他一爪子拍开。
“你够了。”
阮少博眉头一皱,看着贺颖儿怀里龇牙咧嘴的母老鼠,他立刻退避三舍,唯恐避之不及。
贺福见贺颖儿与阮少博的互动,心里咯噔一跳,再看阮少博的神态,似乎对贺颖儿十分喜爱。
只i这么一眼,贺福心中就有了眉目。
却远远觉得这事不大有可能,就将这事藏在心底。
阮正隆见着阮文慧,便朝谭少保道:“这就是舍妹阮文慧。”
“如此,阮大人要如何处置令妹?”谭唯忠问道。
阮正隆沉着脸,道:“我认为举证不足。”
贺颖儿不觉勾唇,敢情这么多人的举证都被你一人矢口否认了?
谭唯忠看了关巡抚一眼,关巡抚道:“既是阮小姐指使人办事,这些人也都招人了,何来的证据不足?”
阮文慧笑了笑,“谁证明我买了药?又有谁能证明是我指使的她?”
她指着翁桃,翁桃神色一变,道:“我与我弟妹又没有深仇大怨,根本无须买药害她。而你,你痛恨我弟妹,痛恨她没有给你让位,让你嫁给了大哥。”
翁桃也算是豁出去了。
她想明白了,今日如何都要将阮文慧拉下马来。
贺天能请得动京中要员谭少保,她就算真的得罪了阮家总好过被贺天秘密处决了。
这一刻,她心里害怕三房多于阮家。
因着贺天的神秘莫测,这神来之笔,来得如此突然。
贺天被冠上如此头的头衔,他却一无所知。只不过他看着这些人看他的目光变了,就低下头来,抱起了贺颖儿。
捏着她的鼻子,低声道:“你给爹爹招祸了。”
贺颖儿皱了皱鼻子,转头看向阮文慧。
阮文慧嗤笑,“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坠,你还是没有证据。”
关巡抚和安县令皱起了眉头。
没有谁能证明阮文慧拿药指使翁桃。
安县令看了眼贺天,范盛,问道:“可还有其他证据?”
范盛怒极,“她身边的丫鬟婆子都是她的人,谁敢出来作证?”
事情入了僵局,阮老太太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不由得神情一松,阮家人就连奴仆都面露得意之色。
阮文慧体态放松,嘲笑起了贺天。
“如今,你可还有话说?”
贺福摇了摇头,他就知道,这事不成,说不定阮文慧还反咬一口。
三房,终究是冲动了。
“不知道阮伯娘屋子里头为何会有这样的堕胎药?”
打破沉默的是贺颖儿稚嫩的嗓音。
谭少保正感觉失了颜面,听了贺颖儿发问,不觉有些新奇。
阮文慧微微一愣,这丫头怎么知道她屋子里头有药?
贺颖儿眯起了笑,一双凤眸弯弯,露出牲畜无害的纯真容颜,那模样看得在场之人都惊叹。
好一个漂亮女孩。
“颖儿,莫要胡言乱语。”范盛虽无法给出证据,也不想贺颖儿搅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