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关巡抚道:“既然事情已经清楚明白,还请阮大人给与我们一个合理的交代。”
阮正隆憋足了一口气,他今日是真正被打了脸了。
被巡抚和县令派人围府,又被阮文慧这个亲妹妹给丢了脸面。
他年岁渐大,就阮少博一个儿子,阮家这么大的家业,到最后还不是要交给少博,阮文慧私自与他人出卖侄子,对他而言,那是羞辱!
他看向阮老太太,道:“娘,就送往寺庙吧。”
阮老太太惊道:“不行。”
谭唯忠朝关巡抚使了个眼色,安巡抚道:“这个不行,太轻了。”
阮老太太冷厉地看了关巡抚一眼,关巡抚视而不见,转头问向贺天,“不知道贺举人以为如何是好?”
贺天将贺颖儿放下,道:“所谓种什么因,便能得什么果。那样的药,想来阮氏房里还有,一样的喝下吧。”
话落,阮正隆惊地说不出来话来。
阮文慧更是吓得看向贺天。
传言贺天敦厚温和,何尝如此凶狠?
贺颖儿觉得惊喜,爹爹这个提议倒是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送去寺庙?谁知道寺庙里头有多少是阮家的人?
如此,才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混帐!贺天这样的话你也能说出口,她可是你嫂子。”阮老太太指着贺天,气得手指直颤。
贺天看向阮老太太,“既觉得凶狠,那就随县令大人去牢里吧。”
阮老太太气得脸色青紫,此时奴仆们恭敬的声音,打断了老太太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意。
“太太好。”
阮正隆看去,正见唐氏气势汹汹而来,她先是朝谭少保行了个礼。
“世侄女给谭叔请安。”
原来谭少保与唐氏父亲二人是好友,唐氏一直对谭少保很是尊敬,不过出嫁之后唐氏鲜少回去京城,便难以见到谭少保。
“好,好。”谭少保笑了笑,二人寒暄了几句,唐氏就道:“今日真是怪了。文慧已是你们贺家人,你们贺家人要状告她,怎么就上了阮家来闹事的。”
唐氏这句,就摆明了立场。
阮文慧,她不伺候了。
阮老太太被唐氏这么一气,浑身上下都疼,道:“她可是你小姑。”
“娘,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难道还能管一辈子不成?这事本来放在贺家私下解决,不就是一件私事,堂而皇之地在咱们阮家,知道外头多少人在看着吗?咱们阮家的颜面,正隆的颜面,少博的颜面谁来顾?”
这些话,本不用唐氏提醒,阮老太太一清二楚,只不过她疼爱小女,一时间有些过了头。
阮少博嘲讽一笑,却并不答话。
唐氏这是在卖他面子。
怕是看清了形势,重新作出的调整。
阮老太太道:“我不同意。”
唐氏走到阮正隆身边,对阮正隆使了个眼色。
如今是证据确凿,这么多人都看着,又有谭少保在场,只要谭少保一本参到皇上面前,邕州阮家的前程堪忧。
他咬了咬牙,“来人,去姑奶奶房里搜药,找到了就给我煮好了送上来。”
“慢着。”
贺颖儿说着,“这事还是不劳烦阮家上下了,就请大夫与我一道去就行了。”
贺颖儿这话一出,全场的人将目光倏地朝她看来。
阮老太太这才正是看向贺颖儿。
每每到关键时候,都是这个女娃说出的话扭转了乾坤。
她了解儿子,自然知道儿子对妹妹也是十分疼爱,哪儿真能让文慧吃下那虎狼之药。不过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
别人以为阮家真是迫不得已,给阮文慧灌药,可贺颖儿的话适时提醒了他们。
药如何,有没有被换掉,还不就是你们阮家的一句话?
谭少保不觉眯起了眼看向贺颖儿。
这女孩心思叵测,不可限量。
阮正隆气得浑身直颤,偏又不能阻止贺颖儿的步伐。
只看着贺颖儿与大夫走了出去。
阮文慧整个人都懵了。
她几乎是瞪直了眼看着贺天。
“你为什么要如此狠毒,你的妻子儿子都好好的不是吗?我也没真要了他们的命!”
贺天摇头,“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话落,贺天也不去看她,只一句话将她所有的希望都化为泡影。
蛇?
在他心里,自己已经与蛇没什么两样了?
其他人原也觉得阮文慧说得有理,可被贺天一挑明,心底也清明了起来。
难道一定要被蛇咬伤咬死了才要去灭蛇吗?
愚蠢!
谭少保对贺天今日的表现很是满意,风光霁月,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做事章法有度,说话一针见血。
如此,倒真的是让人心旷神怡,如沐春风。
谭唯忠心想,再次留下来一个月倒是合适。
往后贺天如若真是飞黄腾达了,他也算是半个伯乐了。
不一会儿,贺颖儿就拿了药来,就着所有人的面煮了起来。
药味散发,与方才那锦囊里头的味道一模一样。
“好了。”
随着贺颖儿这一声宣布,关巡抚让人盛出药来,端到阮文慧面前。
阮文慧啪嗒一声将那药打掉,看着已经脸色发白的阮老太太,道:“娘,你就让他们欺负到头上来?”
贺颖儿微微眯起了眼,阮家的人不是傻子。
谭少保亲自前来,不是为了看阮文慧在此撒泼的。
阮家此番还不肯合作,谭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