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身去,看着凤惊銮因背着光而显得轮廓分明的侧脸,他剑眉高挑,有三分愤怒,却有七分喜悦,贺颖儿抬头盯着他看,安然无恙。
她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眼眶微微有些热。
她下意识地伸手,轻轻地环住他的腰,无声无息地将小脑袋靠在他的胸口,沉默地闭上了双眼,那一刻,她的鼻端微酸。
凤惊銮眯起了眼,那三分怒气瞬间丢到了九霄云外,他低下头来,伸手摸着她的发丝,凝视着她乖巧的模样,这一幕,另他的心微微颤抖,他以为,贺颖儿永远都是那样抵触,见着他总是剑拔弩张,恨不得赶他离去的样子。
他扬唇一笑,灿若山花烂漫。
“贺颖儿,我收回那句话。”
贺颖儿嗯了声,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你也不是那样狼心狗肺。”凤惊銮说完,爽朗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清扬悦耳,屋外的宁一几人听了,都高耸了眉头,互相对视了一眼。
各自脸上都出了新奇之色。
这是爷在笑?
贺颖儿却推开他来,神色肃然,“凤惊銮,你他妈的有种。那虎符毁了,你们大元的皇上气疯了吧。”
凤惊銮凤眸半眯,将她又压回怀里,道:“我有种没种,你现在还太早问这个问题,虎符毁了,难道朝廷不会再弄一个?你倒是有能耐,我那大哥两次栽你手里,这会儿怕是满世界再找一个叫做小夕的女孩。”
贺颖儿哼了哼声,她也吃了不少罪。
想到身上这新换的衣服,她忙问道:“是谁给我换的衣服,让她进来一下,我这身上的药捂着难受,能不能帮我给先揭开,擦一擦再换药?”
凤惊銮神色微变,只道:“你当真娇气,这样的事自己动手,你前世在军营受伤,难道还要人给你换药不成?那婆子儿子生了病,我让她回去了。”
贺颖儿疑惑地转了转眼珠子,这么巧?
她狐疑地看了眼凤惊銮,凤惊銮凤眸微展,坐在了茶几旁,他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贺颖儿,“喝点。”
贺颖儿接了过去,突然开口道:“是不是你动手给我换药的?”
外头的宁一听得贺颖儿这句话,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爷要被揭穿了?
没想到凤惊銮冷笑了声,“你以为爷会卑躬屈膝失了尊严给别人做奴婢做的事?贺颖儿,你好大的脸面!”
嘴硬!
宁二宁三几人纷纷脸色通红,憋得。
爷,你可不就是做了奴婢的事,还一副义正言辞高高在上的样子,唬得颖儿小姐一愣一愣的,你得了什么好?
凤惊銮说了这话,就起身道:“自己动手换药,别和其他女子一样,哪儿来的那么多弱不禁风?”
话落,他便走了出去。
宁一几人立刻低下头来,凤惊銮快步走了出去,脸上微红,只与他们道:“明日去找两个信得过的丫鬟来,照顾照顾贺颖儿。”
宁一起了调侃的心思,“爷不是说颖儿小姐可以自己解决的吗?”
还让贺颖儿不要与其他女子一样娇弱?
爷,上次交给你的宠妻七十二招都去哪儿了!
凤惊銮冷声道:“她那样,哪儿不娇弱?别废话,让你去找人就去找。”
宁一终于还是去了宣王府,凤惊銮回过头来雨宁六道:“传个消息给贺大人,就说颖儿在我这游玩,要过些日子再回去。泰金乱,你们多派些人手去看住坞堡,别让二老担心。”
宁六摆正身子,笑嘻嘻道:“是。”
爷果然是学到了宠妻精髓,这可不就是身体力行了吗?
讨好岳父岳母乃是关键。
凤惊銮转身欲去书房,听得宫里传来旨意,皇上召见,便应了是,却没立即出发。
陶煜被命令在厨房里头煮了药膳,这会儿端了药进来,凤惊銮道:“你一会儿看着她,别让她痒得受不住,抓破了又要流脓。我这粥还不够,我看她方才舔了舔唇,再去顶香居点些好吃清火的来,记住,所有进来的东西都要检查一遍。”
陶煜一一点头,爷什么时候这样啰嗦了。
凤惊銮想了想,又道:“凡事要小心。”
“是。”
终于,凤惊銮在陶煜略显不耐烦的目光中出了书房,走出别院,去了皇宫。
此时,贺颖儿正在屋子里头给自己换药,那秀气的眉头微蹙,想着凤惊銮的话,不觉摇头轻笑。
重生一回,竟也变得娇气了起来。
原来在军营,那样凶险,几番险些没了性命,她都没敢让人近身,若不是被林云峰发现,这军营上下,还真没人能看出她是女儿身。
她低头将药往身上依旧红肿溃烂的地方抹去,抹到下身之时,眉头一皱,脸色变得通红。
她忙转头看向在笼子里头装死的大白,问道:“到底是不是什么婆子帮我的抹的伤药?”
大白呼呼大睡,别问我,我不知道。
贺颖儿站了起来,朝大白走去,大白立刻苏醒了起来,那样子当真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
贺颖儿狐疑地看向它,“你要说实话,我就放你出来。不说实话,我就去找一只猫,天天陪着你睡觉,你这辈子也休想生什么鼠子鼠孙。”
大白吓得浑身毛都炸起来了,只摇头又摇头,别问我,大白不会说谎的。
贺颖儿见状,眼底隐隐有了确信之色。
凤惊銮!
你个登徒子。
她气恼地坐在了床上,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