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炽灯光有些刺眼,习惯了黑暗的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空旷的石壁房间内,她被放在正中央,其余四周似乎有大型的玻璃柜子,但是却都被深黑色的布料蒙着,而张罗一点都不吃惊的站在她身后,形同枯叶的手指狠狠掐住她的下巴,声音冰冷:“小姑娘,我警告过你,有的东西不要随便乱查。”
莫安宁感觉先前被咬破的舌尖开始渗血,血腥味弥漫在口腔里,她含糊不清地回道:“查什么?你说的是罗家当家人喜欢砍人脚尖的怪癖吗?”
走路怪异的郭英,被砍去双脚的童寥寥,还有最初的王兰,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被罗家当家人选中,并且失去了自己行走自如的权利。
张罗“嘿嘿”怪笑起来,佝偻着身子站在她身后,一股腐朽的味道从她背后传来,如同尸臭一般。
“小姑娘,罗家人不喜欢砍人双脚,只是胭脂绣鞋的魔力,谁都拒绝不了。”
离石壁房间不远处,单顾忽然停下脚步,用微型手电重新照在了石墙上。
果然,刚才匆匆跑过,却总觉得上面似乎写了些什么,现在停下来,只见一排排朱红血色的隶属字体勾勒出《罗家家训》。
越往下读,单顾越发觉得触目惊心,胭脂绣鞋为罗家传家之宝,传于每代家族继承人之妻手中,若要继承罗家,他的妻子必须穿着胭脂绣鞋出嫁,血染每寸罗家路。
这近百年来,多少女人为了庞大的家业,或者说心爱的男人,或者说鞋王夫人这至高无上的地位而选择加入这一行列。
心甘情愿,抑或心不甘情不愿的让人砍去脚尖,踩着自己的鲜血走上一条不归的富贵路。
胭脂绣鞋,必须以血来浇灌,方能浇灌出罗家代代富贵荣华。
他忽然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莫安宁还不知道这件事,恐怕危险!
莫安宁确实不知道这件事,她只是以为罗家人有收集人脚尖的癖好,一如单顾列举的喜欢收藏人体器官的日本财阀一样,可能有钱人太孤单了,总是喜欢找些非同寻常的收藏品来安慰自己。
她看不见张罗的人,但是还是忍不住冷哼,想要激怒他:“张老爷子,我一直在想你杀害罗老先生的原因是什么?”
张罗不怒反笑:“我也很想知道你和你小男朋友探寻罗宅的原因是什么?”
“他不是我男朋友。”
“罗万松那个人渣我杀他就算是替天行道了。”
莫安宁笑安宁地扭头看向身后的张罗:“哦?是吗?我还一直以为是在替罗老夫人抱不平呢?”
张罗沉默地望着她。
莫安宁眼神一闪:“年轻的时候罗老夫人可真是个美人,罗老先生不怜香惜玉就还算了,竟然背着她偷人。如果我是他的话——”
忽然,她的脸颊被一道冰冷的铁器贴住,莫安宁立刻闭上了嘴。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应该会先要求看看黑布后面是什么,再决定说哪句话才能活得长点。”他抽回钢刀,走到东面墙壁旁被黑布罩上的玻璃前,手一扬,黑布“唰”的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