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两天怎么打电话都联系不上人。
而女向导面前搁了支话筒,显然正在接受记者采访。
她的神色冷漠,看不出悲喜。
声音通过挂左耳的耳机传来:“……请问作为绑定哨向的一方,柴先生去足浴店嫖|娼的事情,您是否已事先知情?”记者问。
向导答道:“不知情。”
记者问:“但你们有精神链接,不是吗?”
向导道:“……其实精神链接并非你们想的那么全能,超过一定距离就无法完全感应了。”
记者:“那么这是柴先生第一次……出去找别人吗?”
向导:“……也许吧。”她顿了顿,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看起来像快哭了一样,“我不知道。其实,我们已经很久无法精神共鸣了……我能感觉到的是,他的精神力在消失。也许不久后,他就失感了。”
记者:“……自然解绑?”
记者问了一个与韩萧相似的问题。
向导笑容敛了,没有说话。
说实话,柴夫人长得并不算丑,至少没那世界第一丑的妹子来的令人惨不忍睹,只不过额头宽了点,嘴唇厚了点,鼻子略塌,有点龅牙,曾有柴启的学生私底下传言:师母长得神似一个上世纪以扮丑博出位的某罗姓女网红。
加上这电视拉宽了人脸,配一张柴启先前放官网上,相貌堂堂、英姿勃发的半身照做对比,旁边传来了一个女生的声音:“哇,她老公好帅啊!”
另一个女生答道:“其实我觉得她老公能忍到现在才出轨,已经算真爱了。”
韩萧顺声抬眼,是坐他对面的俩年轻姑娘,穿着校服,像是在这边上学的高中生。
一个扎着马尾,一个齐肩短发,一个面前摆着碗雪菜肉丝面,另一个点了牛肉饭,一边用勺子舀着饭和配菜,一边抬头看挂墙上的电视机。扎马尾的稍活泼,齐肩发的更文静,两人见韩萧看过来,扎马尾的忙问:“不好意思,是不是我们声音太大了?”
韩萧笑道:“没有啊。”他才发现这墙上电视也放的央一台,便摘了自己耳机,退出视频应用,省电省流量。
而到了这高清大屏的电视上,除了被拉的更宽更变形的五官,女向导那坑坑洼洼的痘肌,因疏于保养略显松弛的眼袋,稍靠后的发际线,也就一并被照了出来。
这世界上有长得好看的向导,也有长相一般的向导,有的上了年龄若是摘了袖章,再不注意穿着,被认作菜市场大妈也不无可能。当然,对哨向们而言,看的从来不是长相外在,共鸣度和相容性才是首要。
于是柴启的学生们在这之前,尽管对师母的长相印象深刻,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对的确很恩爱。
可若是当精神力不再,共鸣度退魔咒的人,堪堪从所谓的哨向吸引中清醒?
电视上的记者仍在问:“解绑后的哨兵,就无法再对向导忠诚了吗?”
“我不知道……”向导说,“也许是因为,他感官过载的时候需要我,以后不会再过载了,也就不再需要我了reads;。”
“呵呵,这就是哨兵。”
冷笑着说出这句话的向导,却比掉了眼泪更令人心疼。
韩萧听桌对面那扎马尾的小姑娘同情道:“这个向导好惨啊……看来什么哨向之间‘只爱你的灵魂’之类的话也不能全信呀。”
齐肩发的姑娘答道:“已经很好了,你没听说过‘同性恋是不可能被掰直的,除非你是他的哨兵或向导’?”
扎马尾的唏嘘:“是呀,他们的爱情都跨越性向了……”
隔桌也有人聊这个,一个中年男子道:“这中科院的院士也惯会玩的,啧啧,瞧这道貌岸然的样子……”
韩萧在心里默默划黑线:不是中科院……不是院士……
不由地给躺了枪的同行点了支蜡。
旁边有人纠正他:“不是中科院的,是中华哨向什么所?”
年轻一点的女声接道:“研究所。”
中年男子道:“对对,前两天不还上了新闻?说什么著名某某专家来俺们这儿弄啥子汇报,成果喜人,我看就这人!这些个科学家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韩萧在心里默默地又给无数躺了枪的同行点了无数支蜡。
也是这时,面馆内一下安静了。犹如谁给收音机拧了下音量钮,人语声奇妙地减弱了。韩萧若有所觉地顺着食客们的视线朝门口望去,是一男一女,两人皆穿着普通,只除了男的肩上戴了个哨兵肩章,女的手臂上戴了个向导袖章。
他们进来的时候,女向导跟服务员轻声细语地点餐,面馆里有好些人结账起座就走了,又有好些人不约而同地掏出了自己的屏蔽器查看,确认运行良好才松了口气。这算是天元门事件后,哨向偶尔出现在普通人人群里引起的常态了。
韩萧也不由地拿出他的屏蔽器看一眼,巧的是,对面那刚刚对柴夫人表现出同情的马尾辫妹子也跟他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妹子与他对视一眼,“嘿嘿”尴尬一笑。
食客们的交谈声减弱了,电视机里的采访人声越发响亮起来。
那对哨向点完了餐,朝韩萧他们这边走来。马尾辫妹子当即倒吸了口凉气,立刻被她同伴抓了下手,这妹子的气息一下屏住了。她们接着埋头苦吃,仿佛一时间只专注于食物。
女向导在电视机前伫立了一会儿,走到韩萧他们后方不远的一张空桌坐下,跟他们隔了几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