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兰怀信的话,卿姑娘眼里的笑意便加深了。
三人在屋内叙旧,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卿姑娘和兰怀信两人在说,言昭华则在一旁坐着,时不时地说一句,倒是没有什么尴尬的氛围。
天色渐暗,兰怀信没有留下来用膳,临走前却对卿姑娘道:“有什么需要就开口。”
说罢,便跟当年一样,像是对待妹妹一般摸了摸卿姑娘的脑袋,一脸笑容地说道。
卿姑娘忽然想起了当初在滨城的时候,兰怀信明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却佯装一副不知道的样子,反倒是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即便是被他们利用,也当做不知情。
如今再听到兰怀信这句话,卿姑娘只觉得一股暖流直接注入了心脏,朝着四肢蔓延,让她整个人仿佛沉浸在一湾温泉里头。
“谢谢你,兰大哥。”
虽然兰怀信从不知道他们的计划是什么,但是却说出了这句话,卿姑娘只觉得由衷地感激。
虽然和卿姑娘没有相处很长时间,而且中间还分开了几年的时间,但是看着卿姑娘站在他面前——
上一次,她还是亭亭玉立的少女,如今成了两个孩子的娘,兰怀信总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叹,虽然这个吾家不是他家就对了。
兰怀信倒是没有和卿姑娘说太久,毕竟洛邑有宵禁制度,戌时五刻便敲响暮鼓,关闭城门,禁止出入的。
待兰怀信离开之后,卿姑娘才和言昭华两人一起回到了屋子,言乾已经让人去准备晚膳了。
卿姑娘看向言昭华,问道:“昭华,你知道东凉派了谁来吗?”
这四国里面,他们代表着西陵,兰怀信代表着西夏,而曲家代表着东晋,东凉和他们又有仇——
啧!
真是幸好西夏派来的使臣中有兰怀信,否则的话,卿姑娘觉得如果曲家的人煽动了西夏的使臣,他们还真的是四面楚歌啊。
“慕容昊和郑德芳。”
言昭华倒是不知道卿姑娘在操心什么,他的性子一向都是如此,来一个解决一个,来两个便一并解决就是了,若是他们凑在一起,那便干脆一窝端了就是了。
卿姑娘听到言昭华的话,见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心里头也少了几分操心,问了他一句慕容昊和郑德芳是谁。
“慕容昊是东凉皇的六儿子,郑德芳和孙家是姻亲关系,他是孙齐光的表兄,两人的关系不错。”言昭华开口给卿姑娘解释了。
其实郑德芳和孙齐光两人的关系何止是不错?简直就是好到可以共用一女了。
郑德芳因为有了孙家这层关系,在东凉京城也算是和皇亲国戚沾上了一点关系。
表兄弟两人同样是自家的独苗苗,自幼就被宠着来养的,都把两人的性子养歪了,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玩成一团。
两人臭味相投,蛇鼠一窝,整日凑在一起,在京城欺男霸女,横行霸道,两人简直就是京城的两大恶霸,孙齐光称第一,郑德芳就敢称第二。
打从孙齐光死了之后,郑德芳不是没想过要给自己的好兄弟报仇的,可惜他认识的只有一些纨绔子弟,想回家找爹妈寻帮助,却遭到了拒绝。
更惨的是,打从孙齐光死了之后,郑德芳就成了京城名符其实的第一恶霸了,都说高处不胜寒,只有自己一个人欺男霸女,横行霸道,郑德芳简直觉得自己的世界失去了色彩。
而郑家父母也在得知自家儿子成为京城第一恶霸的时候当机立断地把他拘在了家中,不允许他在出去继续这个“第一”。
没办法,之前还有孙齐光这个第一在前头,别人笑话他们的时候,他们还可以拉出一个垫底的来,如今垫底的去卖咸鸭蛋了,他们再也找不出一个比他们儿子更恶霸的人了,郑家父母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继续“出名”下去?
于是便将郑德芳拘在家中,修身养性。
言昭华说罢,便又多说了一句,“原本不是派这两人的,是东凉皇知道了我们要来东晋之后,才临时换人的。”
卿姑娘翻了一个白眼,这东凉皇是知道了他们要来东晋,所以直接派了一个和他们有仇的来的是吧?
“那原本是谁?”卿姑娘问了一句,言昭华答道,“慕容钦和冯邑。”
这慕容钦是谁卿姑娘知道,可是冯邑是谁,她倒是真的不知道了,便干脆问言昭华,后者也没不耐烦,乖乖给卿姑娘科普了一下:“冯邑是东凉左相的嫡孙,当初东凉皇想把永世公主赐婚给他,最后却不了了之,而冯邑则和慕容钦的母族,柳家的千金成了亲。”
“哦,也就是说这冯邑是慕容钦那一派的?”
卿姑娘摸了摸下巴,然后才恍然大悟,道,“原本我以为东凉皇最主要的目的是派来一个和我们有仇的,现在我明白了,他就是怕派来了慕容钦和冯邑之后,两人被我们玩脱了。”
毕竟当初慕容铮活着去西陵,最后却被抬回去一具尸体,想必东凉皇也怕重蹈覆辙,一不小心让自己满意的继承人死在了东晋。
不过,东凉皇这一方面又怕他们,一方面又特地派个和他们有仇的过来给他们添麻烦,他能在战事如此密集的情况下凑个空来对付他们,看来东凉皇也是蛮拼的嘛。
“不过,这东凉皇一心要捧着慕容钦,那郑德芳不是应该和他们是对立关系吗?怎么愿意当这个替死鬼?”
毕竟卿姑娘和言昭华两人在西陵的时候可是有先例的,慕容铮和永世公主两兄妹,一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