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一念闻言有些意外,就连合欢听了都惊讶不已。
谁也没想到灵渊平日里不声不响的,连话也从不多说一句,但却如此心细如尘,更是能够记得住所有人的喜好还有那些细枝末节许多人不回去关注的事。
见庄一念一时未语,灵渊一礼:“灵渊擅自做主,还请姑娘责罚。”
庄一念与合欢相视一笑,合欢笑着说:“你这么乖巧懂事,姑娘怎么会罚你,快起来罢。”
灵渊犹疑的向庄一念看来。
庄一念淡笑道:“看来,我还真是没有看错人。”
起初,只是因着灵渊的神情之上与千御有些相似,所以庄一念高看他一眼,后来见他行事稳妥,而春宁去查了他的身份背景,虽然从前身为青倌,但并无不妥之处。便让合欢提拔着他安排店中杂事。
听到庄一念的夸赞,灵渊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羞赧与喜色,垂着眸抱拳:“多谢姑娘不弃。”
庄一念如同对千御一般,下意识的拍了拍他的手臂:“再对你说最后一次,从前的事情不必介怀,今后你便是我天香楼的人。”
青倌二字,这么多年就像一定污秽的帽子紧紧的扣在灵渊的头上,虽然那些人口中说着并不在意,但是每每看他的眼神都带着鄙夷与嗤笑。
但是庄一念不同,她的信任,她的并不介意,都完完全全的在她眼中显现。
灵渊是知道庄一念的身份的,未见之前,总想着她也许应该是一个有些冷傲的女子,或者如同寻常恃宠而骄的贵女一般,有着皇帝与储君的庇护,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那日他来到这店里应征,回身之时远远的瞧见楼上的看台旁坐着一女子,衣容简素,执着茶盏淡淡的瞧着楼下的所有人。
阅人无数,灵渊并未从那一双幽深的眼眸中看到高傲与矫饰,有的只是凉薄与淡然。
可那一日,他见到她与那承亲王还有应大人一同而来之时,一时跑了神跳错了舞步,被那先生一竹编打在了小腿上,那么响。当时灵渊并未觉得疼,只是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下意识的不希望被庄一念看他的笑话。
谁知,后来她却将他召到面前,只有他一个人。
她问了他身世,他说出了那引以为耻的身份,但是她的眼中却并无半点的鄙夷,反而清浅一笑,除了让他觉得温暖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待会儿你便去大堂负责迎客罢。”庄一念笑着吩咐道。
灵渊闻言有些惊讶,因为他知道,迎客之人的重要性。
迎客之人,代表着这店铺的脸面,更也是值得信任之人。
今日前来皆是洛阳权贵,而庄一念却放心让他前去相迎……
“怎么?不愿意?”见他未应,庄一念微挑着眉心问。
“不。灵渊……今日宾客,恐怕有一些认得灵渊。”灵渊欲言又止。
庄一念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毕竟若是寻常之人,得知她重用之人是洛阳青倌,传出去的话会十分难听。
“你既然对这洛阳权贵有些了解,我虽并非权贵,但你也应该听说过一些关于我的传闻?”庄一念忽然说。
灵渊怔了一下,颔首:“是。”
关于庄一念的传闻实在太多,不过几乎是没什么好话的。
“我都已经如此这般,你觉得我还会在意多一些猜测与传闻么。更何况,人这一生短短几十年,可不是为了旁人的留言而活着的。若你这一生,旁人说什么话你都兜着听着惦记着,那你的人生活成了什么?”
她有些语重心长:“永远不必理会无谓之人的无谓之言。为自己活着,为那些在意你的人而活着,懂了吗?”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