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将水送入他的口中,轻轻的向他的口中吹气。
片刻。
因为庄一念的“帮助”,千御的药丸吞了下去。
庄一念坐起身来。
“半柱香的时间,解药才在我的体内发挥功效,至多一炷香的时间,他也应该有所反映。”庄一念似是在对自己说,也好似在对春宁与孙先生说。
“姑娘宽心,主子一定会很快醒来的。”
“嗯,会的。”
接下来三人能够做的,只有拭目以待。
因为心急,三人都觉得时间好似静止不动,过的很慢。
没有解药的时候庄一念怕,怕找不到解药。
找到了解药之后,庄一念依旧很怕,怕他不知何时醒来。
这样的等待让她近乎抓狂。
她忽然想起,自己在宫中昏睡那整整一年的时间,他是否也如同自己现下这般,心中没着没落,生命中的每一时每一刻都焦躁不安。
“叶匡可说什么了。”她随口问春宁。
她需要让自己转移一下注意力。
春宁回道:“奴婢去找叶大人的时候,他刚巧从宫中回来。见了奴婢有些惊讶。后来奴婢说明来意,他犹豫了一下,问奴婢从何处得知血陀罗这东西。奴婢就说是从一名西域商人那里偶然得知。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头,后来又问奴婢要血陀罗做什么。奴婢不敢实说,只诓他说姑娘您要配制一种香饵,需要此物。
叶大人犹豫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只让人将血陀罗拿给了奴婢。
但是在奴婢走的时候,他问了一句姑娘是否安好。奴婢说姑娘很好。”
庄一念清浅颔首:“孙先生不也说血陀罗是养身解毒的良药,我突然这么急着找他要这东西,他必然也有所怀疑。”
春宁自责的说:“都怪奴婢思虑不周,未记得孙先生说这东西腥臭难闻,竟然还一时心急说要这东西配制香饵。”
“不怪你。你也是一时情急,而且即便他知道了什么也并不碍事,不过倒是欠下了他一个人情。”庄一念淡淡道。
血陀罗极腥臭,听了孙先生的话后,庄一念愈发觉得这东西就像是不知多少尸体腐烂发酵后的味道。
叶匡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东西不可能用来调制香饵,而过了晌午之时庄一念连个帖子也未递去,直接让春宁去找他要这东西,必然是情急之下,也就不可能是用来调养身体之用了。
那么便只有一个用处,就是用来解毒了。
所以叶匡最后才会问了春宁那么一句。
春宁到了那里说明来意,不过转瞬的时间,叶匡便能想明白这其中的因由关系,说明此人心思之缜密。
……
三人又等了许久,眼看一炷香已经燃烧到了尽头,但床榻上的千御依旧没有半点反映。
原本略放松的心情,随着一炷香燃尽熄灭,三人又开始焦灼而紧张。
孙先生上前,手指搭在了千御的腕脉之上。
见孙先生收手之时,庄一念问:“如何?”
孙先生的眉头舒展:“有效果了。公子的脉搏已经比白日里稳定而有力,说明解药在体内已经有了效果,但也许因为公子中毒的时间比姑娘久,所以还需要慢慢恢复。”
闻言,庄一念与春宁松了一口气。
“姑娘,您昨夜就没有休息,今日又……不如您先去休息,待主子醒了奴婢再叫您。”春宁提议道。
这会儿,庄一念确实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现下不过是意识强撑着而已。
“不用,我想在这里等他醒来。你二人今日也辛苦了,去休息一会儿吧,若是有事我再唤你们。”
孙先生摆手:“不用不用,老朽也在这里守着公子。”
但春宁闻言,却暗自扯了一下孙先生的袖摆,向他挤了挤眼睛,示意二人先出去守着。
孙先生当即明了:“那老朽和春宁姑娘就先去外头守着,姑娘若有吩咐唤我们就是。”
庄一念的目光落在千御的身上,闻言淡淡颔首。
春宁与孙先生一同退出房中,给庄一念与千御留下二人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