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一念与尚不知对视一眼,皆有担忧,却又别无他法。
生如一受了伤,夜里他独自睡在马车上,庄一念与尚不知在马车旁靠着无心入睡。
“既然殿下执意如此,不如我快马启程,在你们之前赶回洛阳先谈谈情况。”庄一念对尚不知低声道。
“这怎么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不可以!要去也是我去。”尚不知不答应。
“将军你当然要留下来保护殿下。正如我方才说的,即便他们认出了我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我入宫年月尚浅,调到御前也没几日,谁会为难我一个小女子。”
尚不知虽知庄一念所言在理,但依旧不放心,摇头:“不行,若你出了什么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实在不行,就派一名禁卫先行回洛阳。”
庄一念知道,这些他带在身边的禁卫,都是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义气如他,必是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见到兄弟受伤。
轻握住尚不知搭在膝上的手臂,庄一念尽量心平气和的与他商量:“回洛阳还有很长一段路,谁都不能确定是否还有刺客追杀,三名禁卫都会武功,若是当真遇到刺客也可以助你保护殿下,而我跟你们一起,反而会给你们增加负担。”
“不行。”尚不知依旧不答应。
顿了顿,庄一念佯装不悦:“你硬要逼我说出这些话来,那些刺客追杀的是你和九殿下与我何干,跟着你们在一起,我反而危险。”
尚不知有些惊讶的看着庄一念,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
庄一念紧蹙的眉心瞪着他,一副恨恨的模样,但在对上尚不知的目光时,下意识的别过了头去。
说了违心的话,自会心虚担心被识破。
尚不知看着她说:“琅环,我知道你不是这样无情无义之人。此事你也不必再提,我与殿下绝不会让你犯险。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只要我尚不知还有一口气在,便不会让你和九殿下受了委屈。”
“我……”
“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明早还要赶路。”尚不知为庄一念将身上的披风紧了紧,遂即自己侧过身,枕着胳膊躺下了。
深秋的林中,冷风侵肌。时不时有夜鸟从头顶飞过,发出尖利而诡异的叫声。
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时刻,庄一念睁开了眼,见一旁守夜的禁卫也闭目睡着了,她起身,顿了顿见尚不知依旧没什么动静,这才向马匹走去。
……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负责守夜的禁卫猛地惊醒,暗道自己怎的睡着了,再看马车与身旁众人无事,这才放下心来,但是再定睛一看,原本躺在尚不知身边的庄一念不见了。
起初以为庄一念是去了远处方便,但过了许久也不见她回来,而且发现少了一匹马。这才觉得不对劲,当即将尚不知叫醒:“将军。将军。”
尚不知起身:“何事?!”
“莫姑娘不见了。”
“不见了?!”尚不知见自己身边空着的位子,他为庄一念盖着的披风还在地上。
“原以为莫姑娘是去洗漱,却发现少了一匹马。”禁卫担心道。
“什么时候不见的!”
“发生何事?”生如一被声音吵醒下了马车问。
尚不知说:“琅环不见了。”
“怎么会?”生如一惊讶。
尚不知稍一想,便明白了:“她一定是先启程回洛阳了,昨夜与我说起,我不答应,她便趁着我们睡着的时候走了。”
此时,庄一念策马疾驰,身后卷起沙土滚滚,天边一轮红日缓缓升起,将她的鬓发眉眼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