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你没听橘红说吗?是你四妹不懂事儿,才干得这么一桩糊涂事儿?!”上官温柔躬身躬腰地细步走到沐筱萝跟前,“如果真是上官姨娘我害你,对上官姨娘我有什么好处,我可是与筱萝姐儿你说好了的,我们要一同合作共同抵抗来自大夫人那边的,难道不是吗?”
沐筱萝仔细想想,上官温柔说得也对,如果自己死了,难道大夫人东方飞燕就不会想尽办法铲除上官温柔和沐锦绣母女俩?可要知道沐锦绣和大夫人娘家侄儿东方瑾数月之前勾搭成奸,珠胎暗结,这事儿东方瑾那边视若无睹,压根儿不想娶沐锦绣过门,上官温柔姨娘可气得牙牙痒着呢,她如何能够放过大夫人,当然东方飞燕也不会放过上官温柔的。
“那沐锦绣为何要害我?”沐筱萝根本想不到那一日自己还在曲拱桥溶洞之下救了她的性命,沐锦绣不知好歹竟要害自己,真是不可理喻,看来做好人死得快这样一个论证在沐筱萝的心中又落了实诚。
上官温柔回答之时,声音更低了,她根本是没有脸子了,“二小姐,锦绣她想死的,她怪你救了她,所以……她之前都跟我坦白了,我就寻思着怀疑橘红深夜到哪里去了,我便出了锦绣院去寻,岂不料在半路上我捡到橘红的手帕就跟到这里来,正好听到你和橘红在……”
沐筱萝左思右想,觉得上官温柔说的有道理,若是她想要害自己,根本不会浪费唇舌说这么多,反之,她可以当做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矢口否认就行了的。
沐筱萝冷然道,“好,橘红交给你带回去处置吧。”
这上官姨娘的手脚极为麻利,马上带橘红走了。
瑾秋和香夏二人不理解为何不把橘红给杀了呀,小初梅跪在地上抽泣不停。
……
待到翌日天明,香夏给沐筱萝梳头的时候说道,“二小姐,正如你所料,橘红昨天夜里四更的时候在她的房里悬梁自尽了。”
沐筱萝淡然一笑,心中想到,不过是一个臭丫头罢了,对于沐锦绣,筱萝发誓,以后不会再帮她了,哪怕她跪在地上向自己磕首千遍,筱萝也不会为其所动分毫,定会坚硬如磐石般的。
“知道了。”
沐筱萝唇畔拂过一丝早已洞悉此间内情的笑意,看来上官四姨娘上官温柔果然冲着自己这边表起“衷心”来,若不是如此,恐怕上官四姨娘以后再也没有脸子来见自己了,可要知道上官温柔还是打算着要与沐筱萝一起合作斗垮大夫人东方飞燕的。
香夏瑾秋伺候好沐筱萝理鬓添花儿,沐筱萝突然对着晃泱泱的铜镜打量起自己来,满头金钗玉簪横陈,听闻碧落妆是娇嫩红妆之中的一点碧色,倘若点在额心之上,想定是媚态妍妍,增加了几分朝气和可爱,当然时值十二年华的沐筱萝,已经够青春可爱的了,一切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只是老太君喜欢,所以沐筱萝才时时刻刻挂在心头之上。
“唉……”沐筱萝无奈得叹了一口气。
瑾秋撅起小嘴皮子,“小姐,可有什么烦心事儿?”
“没有,”沐筱萝摇摇头,手扶着云鬓眸子凝向瑾秋和香夏,“只是不知道我那碧落妆何时到呢。”
碧落妆,可是上一次二小姐在长安园里边与老太君说过的妆画,这可不是寻常人家有的呀,哪怕是相府这样的高门大户短时间不可能有的,最少最短要等个三五个月,或许一年半载的。
“如果二小姐能够像我朝男子那般,能够出入庙堂封侯拜相,岂不妙哉?”瑾秋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过类似的话,反正被筱萝和香夏白了一眼。
沐筱萝轻轻啐了一口,“死瑾秋,你成心来气我的是不是?整天说我要封侯拜相,等我封侯拜相之日,我娶你作侯爷夫人行不行?”
“二小姐,你敢娶,我就敢嫁。”瑾秋嘻嘻笑着,露出一口白白晶莹的牙。
在一旁站着的香夏也忍不住扑哧一笑。
沐筱萝笑了笑,而后道,“对了,你们可知道我们栖静院失火的事情传到长安园没有?”
“没呢。”香夏连忙说道,“小姐你忘记了,大火被扑灭不久,你在栖静院下命令那些个仆妇们不准把此事张扬出去。”
“是呢。”瑾秋也点了一下头,“是的呢二小姐,你不让讲,别说我们这样二等丫头不敢了,她们几个三等的仆妇更是不敢了,除非她们不要命了,当然除了橘红那样不知死活的小贱婢。”
沐筱萝穿戴好裳裙,用一点点绿豆清粥配着可口的小咸菜,也就吃了几口,就放下竹筷,甩身出去,这个时间去老太君的长安园给老太君请安还早呢,旋即又来到高墙之下。
日复一日的清幽花径铺满了皑皑白雪,凉气侵袭,好冷啊,沐筱萝忘记披一件斗篷,她也特意支开了香夏和瑾秋打点栖静院的一切,不让她们跟来,因为沐筱萝凭直觉二殿下今天会来。
果然——
“快披上吧!”一道黑影猝不及防得从高墙跃下。
听那熟悉的声音,沐筱萝心中一喜,这赫然是二殿下夜胥华的声音啊。
沐筱萝转身、驻足、凝眸,深蓝色的四爪龙袍,金缕编织成的滚边长袖,极细且长的玉腰带,如冠玉的俊脸,掩盖天生星辰华光之深深墨眸,这一切的一切完全暴露在白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