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

幸亏玉博文粗通岐黄之术,抱着“死马权当活马医”的心态,大着胆子下药,药也都是从山上这一点那一点的采来了,没想到竟然稀里糊涂的把他医好了。慢慢的他可以进食、下床了。

这时,玉博文和莫言才发现,他的脸已经毁容了,似乎被大火烧过一般。莫言最害怕看他的那张脸了,那张脸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一半清秀一半狰狞,一半皮肤光洁如水一半坑洼不平血肉模糊,如同把京剧里书生和李逵的脸谱同时画到了同一张脸上一般。

他的腿是瘸的,却能上山打柴,他不会说话,却能够听得到。玉博文与莫言商量,可怜他无处安身,就让他留了下来。从此,家里的粗活、脏活、累活,他统统都包下了,他总是不吭不响,让人完全意识不到他的存在。

开始的时候,莫言很不习惯,经常会被他吓到,渐渐的,莫言发现他很善良也很老实,也就慢慢的放心了。

与他相处的越久,莫言越觉得他是个怪人,或者说他并不像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如影子、如幽灵。莫言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好在他似乎并不介意称呼的事儿。玉博文曾经试图为他起名字,都被他的沉默拒绝了。莫言真的糊涂了,他是太在意呢?还是太不在意呢?

莫言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把早饭收拾上桌。早饭是一粥一菜,粥是杂合面的,菜是疙瘩咸菜条。望着饭桌上的一粥一菜,莫言的心里深深的叹息着,

“唉!真是委屈博文了,他哪里吃过这样的饭啊!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已经很久都换不到白米了。”

来到严家村以后,玉博文就在村上的私塾里当起了教书先生,虽然没有薪酬,但是,学生的家长都会定期的交付一些吃的用的,权当酬劳。莫言在家里洗洗涮涮,也帮着村里人写写算算。两个人的生活过得还算平静惬意。

可是,山外面突然打起仗来了,严家村表面上还是如往日般宁静祥和,但,实际上早已人心惶惶。谁都无法预测,残酷的战争何时会把这个与世无争的小村庄席卷进地狱最深处。

“啊……”

一声半鬼半兽般的嚎叫,撕裂了农家小院清晨的安静平和,莫言和玉博文同时冲到了院子里,眼前的情景将二人惊得是瞠目结舌。刚刚还如同影子一般模糊飘渺的人,现在却似沉睡千年忽然被惊醒的野兽,咆哮嚎啕,双目充血,横冲直撞,撞翻了鸡窝,撞塌了猪圈,撞倒了矮墙。他似乎在翻找着什么东西,嘴里还不停的念念有词。

玉博文直觉要冲过拦住,“不行,你对付不了他。你别动,我到村子里找人帮忙。”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出门外。

五六个壮实的农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总算把他用绳索牢牢的捆绑住,丢到了院子的一角,他还在不停的挣扎,不停的嘶叫,不停的扭动着身体。

“我的玉我的玉我的玉!把我的玉还给我!我的玉我的玉我的玉!把我的玉还给我!”

直到此时,莫言终于听清楚了他的喃喃自语。

“玉?什么玉?他的身上有玉?咱们怎么从来没有看见过呢?”玉博文显然也听到了,满腹狐疑的问道。

“别听他胡说,瞧他那个熊样,他会有那么稀罕的物件儿?”青年农人用鼻子不屑的哼着。

“可不能那么说,人不可貌相啊!”老年农人一边说一边看向拼命晃动着身体的他。

“什么玉不玉的,我看是得了失心疯了。文老师,还是请个郎中看看吧。”壮年农人很是担心的建议。

玉博文一直告诉村民他姓文,所以村里人都称玉博文为文老师,称莫言为文嫂子。

“多谢各位,多谢各位啦!一早上就麻烦各位,真是不好意思。我看,他也不闹了,各家地里的活儿都忙,先请回吧。”玉博文拱手为礼,谢过各位邻居。

“也好,咱们回吧!”

众邻居散去,莫言将大家送出院门,一谢再谢。转身关闭院门的一刹那,门柱旁的角落里,一团红不红黄不黄的东西,吸引了莫言的注意。她弯下身,拾起那团东西,仔细的塞进衣袖里,关好院门。

莫言若有所思的蹲在他的面前,他已经不闹了,现在正神经质的用身体和后脑勺不停的撞击背后的土墙,口中依旧念念有词。莫言不敢贸然的解开他的绳索,怕他再次折腾起来,但,又觉得他实在是可怜,便将捆绑在他身上的绳索松了松,也许他能好受些。

站起身,莫言走进厨房,把早饭端进屋里,嘴里还不停的说着“好吃,好吃。”的样子,莫言的心里的酸楚。

最近几天的夜里,玉博文整晚整晚的咳嗽气喘,为了不影响莫言休息,玉博文便整晚整晚的坐着。莫言知道他醒着,却不敢起身,强迫自己就那样清醒的躺着。莫言决定把家里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鸡蛋鸭蛋拿到集市上卖掉,给玉博文看病抓药,但是,此事不能让玉博文知道。

莫言忽然想起自己刚才在院门口拾起的那团东西,仔细的把它拿出来,放到玉博文面前的桌子上,“博文,你看,这是我刚才在院门口拾到的。”

玉博文放下碗筷,拿起那团东西,与莫言肩并肩头挨头细细的查看。

这是一个小小的绣囊,磨损得很厉害,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图案了,应该是有人经常性的用手来回摩挲的结果。但,还是依稀能够辨认出原本的红色缎面上绣着黄色的丝线。很精致很贵气,不像是这里的村民


状态提示:第404章 :斯文--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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