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我害怕,真的害怕。”
我用手指轻轻的颤动,为她梳理着额前的刘海儿,努力的对着她笑,声音里是慢慢的,无法控制的颤抖,这一次,我没有对她说,“不怕,姑母在。”这一次,我对着自己的心说,
“我也,害怕。”
我猛地转过身子,背对着关玲玲,我不愿意让她看见我的泪水。关玲玲将额头轻轻的抵在我的肩膀上,她的泪,滚烫的落下,贴着我的皮肤,渐渐的变得冰冷。
秋的秋又来了。我的醉梦斋中几株菊花开得正浓,我坐在午后静怡的小院中,侍弄着我的花草。玉荷如同报喜鸟一般,冲散了我的静默,她欢快的叫喊着,
“姑奶奶,好消息,好消息啊!”
“什么好消息啊?你喝口水,慢慢说。”
我递给玉荷一杯茶,温和的看着她红润的脸。玉荷将茶水一饮而尽,好歹是顺过来这口气,她兴奋得手舞足蹈,大眼睛里亮亮的闪着光,
“姑奶奶,咱们不是要把玉氏宗祠改建成小学校吗?今天,村长领着全村人给咱们的学校义务劳动来了。连政府都派人来了,说咱们玉家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等学校建好了,政府还要请您做小学校的校长呢!”
一株白菊在阳光下对着我笑,今天的阳光真好,笑容慢慢的爬上了我的嘴角,我似乎很久没有如此开心的笑过了,我自言自语的说,
“起远,还真的是一个好消息呢!”
身后却再也没有了回应,我有些惆怅,却并不悲伤,或许他已经有了属于他自己的日子,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玉荷敏锐的体察出玉玲珑的情绪变化,赶紧另找了一个话题,轻松的问道,
“姑奶奶,今儿,您又去博物馆了吧!”
玉荷的这一招果然有效,她成功的转移了玉玲珑的注意力。我听到玉荷提到博物馆,我的心里一下子充满了说不出来的喜悦,
“嗯,去看看我的古玉姐妹们,和她们说说话,听听别人称赞她们漂亮、完美。”
“您哪一天再去,带上我,好吗?”
“好啊!我把你介绍给她们认识认识。”
“谢谢姑奶奶,我去看看婆婆。”
现在的醉梦斋里只住着我、玉荷、三婶母和莫言,还有我的小向阳,自从三婶母疯癫了之后,一直是玉荷在照顾她,而莫言已经把小向阳当成了手里的宝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
如今的醉梦斋中是一个单性的世界,我曾经托媒人为玉荷说了几户人家,可是她就是死活都不同意,甚至我要为她找寻她的父母都被她拒绝了,她对我说,
“姑奶奶,您别费心了,我既然是玉家的女儿,那么我就老死在玉家,我哪儿都不去。”
听了玉荷的话,我也没有再勉强她,至于我们的生活来源,也不是问题,我已经被聘为玉家玉器行的荣誉总经理,每个月都有一定数量的津贴,玉荷也找到了一份小学教员的工作,关玲玲和其他的孩子每个月也都给我一些生活费,如今,我终于可以心安理得的说上一句,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莫言抱着玉向阳走过来,边走边哄着。玉向阳刚睡醒午觉,一边用手揉着眼睛,嘴里一边念叨着,
“呜呜……乌奶奶、乌奶奶……”
她发“姑”这个音的时候,一直不标准,总是发成“乌”,莫言很着急,教了许多次。我倒是觉得顺其自然,再大一些,自然就会好的。
“来,乖,乌奶奶抱啊!”
玉向阳立刻赖在我的身上,把鼻涕眼泪一股脑的蹭在我的身上。我将她揉着眼睛的手拿下来,用手帕把她的小脸擦干净,
“向阳,做恶梦了吧?”
“嗯,向阳怕!”
“乖,向阳不怕!姑奶奶在呢!”
玉向阳用嫩嫩的手臂,紧紧的圈住我的脖子,我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轻轻的摇晃着身子,
“向阳,你看。”
“霞,好漂亮的霞啊!”
我将玉向阳端正的抱在膝盖上,她的小手张开着,像是要到天边撷取一片霞光似地,我抬起头,看向天边,静悄悄的说,
“孩子,那不是霞,那是红云,那是一个新世界向我们敞开的大门。”
今天是1949年10月1日。
结尾诗
大江东去泪长流,两心相许复相求。
谁说春闺梦已老?女儿一醉到白头。
漆黑的天幕,乌云遮盖电闪雷鸣之光,时不时地出现抹诡异得腥红,触目惊心,凛冽的风中夹杂着豆大的雨滴,敲打着两旁的树木与山石,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雨中却站着一男一女,女子一脸苍白,掩藏不住她的虚弱,却不影响她的容颜。
男子闭上双眼,手中一把冰冷的长剑直直刺向了女子身体要害,接着转身想要离开这里,并没有半点留下情的意思,一脸的冷漠印在了男人脸庞上面。
女子只是静静挨了一剑,从口中喷出鲜血,却因为抵挡不住疼痛跪倒在地上,吃力抬起双手紧紧握住刺入身体里面的长剑,低头望着沾满自己双手的剑,眼里闪过丝丝痛苦,哀伤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女子抬头盯着离她不远处的男子,这个男人是自己曾何时相遇,又曾何时爱上的男人,当年的一点一滴是什么,如今又是什么呢?
“没有为什么!”男子撩出冰凉的话音,施展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