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雷鸣般的枪炮响声中,大片的铁砂与铅弹向着开阔地上,无遮无拦的地精们设了过去。冲在最前面的野地精就像是麦子一样,一排一排被射倒在地。命中他们的胸口,躯干,头颅与四肢的铅弹与铁砂迸出刺眼的鲜红。
出乎预料的是,地精们仍旧在向前冲锋。他们踩着被打死了的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嘴里面不清不楚的无意义的嚎叫着,简直就像是疯了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一幕让布立吞士兵们非常惊讶。按照常理来说,地精这样胆小的东西,只要一队列兵,一轮齐射就能吓个半死。而这一回他们这边儿还有四门十二磅炮和四门风琴炮。打死的地精上百个——不,不要说是地精了。即使是一般人类王国的正规军,在这样强的火力轰击下也多半得要崩溃。但是,但是它们却还——
布立吞人的准尉连长摇了摇头,正准备下令换列,要第二级台阶上的士兵上前,却听到自己耳朵边儿上传来了一个颇具磁性的声音:
“你在想什么呢?”
准尉连长心脏一跳,马上摸向了自己的腰间的军刀——紧接着,他就感觉自己的手臂不受控制,抽出鞘的军刀竟自己向着喉咙割了过去。
等了几秒钟,没有听到准尉连长进一步指令,感觉到不好的布立吞列兵们马上转过身去。就看到他们的指挥官倒在了血泊之中。在他身边,是穿着黑色皮衣,黑色披风,带着黑色宽边帽的中年男子。他一只手端着口琴,另一手提着军刀,军刀还在不断的滴着血。
“敌人!敌人在列车上,他杀了连长!射击,射击!”在几个连队士官的大喊声中,布立吞士兵们慌张的举起手中的滑膛枪——然后不受控制的对准了自己身边的战友,扣动了扳机。“砰砰砰砰砰……”
一阵枪声让发狂的,正要向着铁甲列车上面爬的地精们清醒了过来。它们茫然的看看四周。之后就发现了停在铁路中间的铁甲列车,以及身后不远处,倒在血泊中的同伴还在抽搐的尸体。
“跑啊!”
不知道哪个地精喊了这么一嗓子,然后所有地精就都跑的无影无踪了。
“嘿……这是怎么回事儿?”
矮人列车长只觉得全天下的怪事儿全都让他一个人赶上了。地精们敢打劫军用列车。第一轮火枪与火炮齐射还吓不跑他们。结果火枪声停了,这群王八蛋倒反而明白过来了,跑的比兔子还快。
他伸手,抬了一下刚找出来的钢盔沿儿,然后就打开了车头驾驶室的车门。迈着小短腿艰难地爬了下去。他刚喝了酒,身体摇摇晃晃的,再加上这个车头是按人类的体积设计的,所以在下去的时候理所当然的摔了一跤。
“你这是要干啥啊?”胆子不大的野蛮人铲煤工看着矮人列车长要走,又着急又害怕的探出脑袋这么问。
“我去前面看看!”矮人想着要去看看,能不能把前面那些个横在铁轨上的断木搬走。
“那俺呐?”野蛮人铲煤工大声问。
“你也下来——不,你去后面车厢,要那些个兵老爷过来帮忙!只我一个人可搬不开那么多的木头!”矮人列车长的声音越来越远了。
“哦……”野蛮人铲煤工下意识的向着身后的车厢望了过去。这时候,矮人列车长要他找的那些个兵老爷,已经死得一个都不剩了。
黑色皮装的中年人手里,除了口琴之外什么都没有。
野蛮人铲煤工不知觉得打了个哆嗦,然后对着矮人列车长喊:“俺跟你一起!俺也下来!”说完之后就从车头一下子跳到了地上,三两步就追上了矮人列车长,亦步亦趋的跟在了他后面。
矮人列车长回过头,瞪了他一眼。他也不生气,只是傻笑。看他那个德行,矮人列车长也懒得骂他。哼哼了两声就继续往前走,野蛮人铲煤工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时不时神经过敏的看看四周。生怕那群地精去而复返,把他给杀了然后切成零碎做肉汤。
空无一人的列车中,黑衣的中年人面带微笑的向前走。紧锁的车厢大门自动打开,自动打开,自动打开。如入无人之境。只是在一扇精致的红木大门的门口,他才停了下来,伸出手不轻不重的敲了敲门。
“那么,布立吞人商会的伊丽莎白小姐是么?在下是哥特骑士团的大导师格哈德.冯.马勒堡。有些事情想要向小姐请教一下,就是关于最近一段时间,贵商会对于希隆斯克地区的贸易的一点点小问题……”
他就这么等了一小会儿,却没有听到房间里传来的任何声音。
“那么,虽然擅闯淑女的房间并不是绅士所为……失礼了。”他一边这么说,一边伸出手,转动房门的把手,推开了房门……
“笨蛋!蠢货!快把我放下来!”
火车外面。野蛮人铲煤工颇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手。他正搬着的断木头还有断木另一头被悬在了半空中的矮人一下子就跌到了地上。
矮人列车长不单单摔得挺惨,而且还被木头砸了一下肚子,弄得他浑身上下哪儿都疼。刚刚他试着和野蛮人铲煤工一齐搬开断木的努力,最终换来的就是这么个结果。
“混蛋!真是混蛋!”从地上爬起来了的矮人列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