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烹制方法,众人均是头回所见,估计若不是沈心怡在烤制,众人早就等不及,冲上去瓜分殆尽了。
见众人这般模样,沈心怡心中暗嗔了句:“一群馋猫!”随即分了每人几根,自己则只留了一根。
众人迫不及待的吹着,小心翼翼的咬着。
初入口,美味异常,外酥里嫩,香味包裹不散。再入口咬下去,油脂完全渗透在肉块之间,仿佛置身开阔的山顶,清风拂面、令人舒爽,众人美得险些咬了舌头。
“好吃,嘶,香!”一阵乱七八糟的赞美。
此刻,小睿的鱼羊鲜汤尚未煮好,一行人却早已手拿肉串,惬意的坐在湖边享受去了。
“言诚。”沈心怡捋裙坐在顾言诚的身边。
“心娘。”顾言诚点头微笑示意。
“哈哈哈哈。”一阵孩子不连贯的笑声,沈心怡不由回头望了一眼。
干枯的草地上,耐耐正追着小睿玩耍。
“能问你个事吗?”沈心怡再次回过头来。
“心娘但说无妨。”顾言诚爽快道。
“耐耐……为何会在府中?”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了一直以来心中的疑问。
“哦,心娘你来的晚,自然不知耐耐的身世,他是爹带回来的,说是路上捡的弃婴,看着可怜,就收在府中了,没曾想长大后竟是个痴傻儿,不过本性倒是善良,这几年一直在府中散养着,倒是半年前一直跟着心娘你,也算是找到了个知道疼他的归宿。”顾言诚说得倒是轻描淡写。
“哦?老爷捡回来了?”沈心怡重复了一句。
“只因是爹带回来的。虽说是捡的,红笺她们那些丫鬟,平日里虽是不喜,可说到底也是相安无事的共处着。”顾言诚又道。
“那平日里耐耐的衣食住行……”沈心怡好奇了。
“哦,他痴傻迟缓,无论是京中还是咸阳,定北侯府的宅院都足够他玩耍了。平日里也没个固定的地。都是走哪吃睡哪。你来了,他倒是忠心。”顾言诚回过头来,望着身边的沈心怡。露出干净好看的笑容。
“这算什么,人以类聚?”沈心怡自嘲。
“说明心娘你也是善良之人。”顾言诚微微停顿了片刻,“若不是我终日里须得待在学堂,若不是娘刻意阻拦。我真想把耐耐收在馨园。可如今,馨园里偏又多了一位……”顾言诚欲言又止。
“得了吧。耐耐若是真被你收在了馨园,还不如他四下里散养的乱跑自在呢!”沈心怡善意的笑道。
“说的是。”顾言诚随手抓起一块小石子,潇洒的投向湖中。
石子连连打起五六个水漂。
“言诚,有个疑问。我一直好奇。”沈心怡又问。
“嗯?”
“既然你自知身子不好,奈何那日要饮酒?”
“大家都看着呢……”顾言诚迟疑了片刻。
“大家?”沈心怡诧异了。
“其实,自打那日你和董大夫救了我。我本不该向你们隐瞒。我的病……是打娘胎里带来的,这个病也只有我和我娘知道。府中其他人并不知晓。”顾言诚的声音有些哽咽。
“可是……你的身子需要保养啊!为什么不能让大家知道?也好平时多多照顾你……”沈心怡不解。
“娘对外只是说我身子孱弱,不善习武和劳累……更何况……大哥一直都那么优秀,我……一个庶子……”顾言诚说到此,再也说不下去了。
沉默。
沈心怡不去相劝,只是在一旁静静的陪着,等着顾言诚继续宣泄。
“本就是庶子的命,更何况还有这打娘胎里带来的病……”片刻的停顿后,顾言诚依旧是停顿。
“所以,娘,才不让我把这病的真实情况告诉大家,算是对我那一星点自尊的保护吧……”长长的出了口气,顾言诚空空的望向开阔的湖面。
“所以,连顾诤诏也不知道是吗?所以,那晚他让你喝了酒,差点要了你的性命?”沈心怡一面追问,一面深深的为面前这个少年叹息。
又是片刻的沉默。
“那……你就不担心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会把它告诉旁人?”深吸了一口气,沈心怡还是问了一句。
“不怕。”顾言诚侧过身来。
“为什么?”
“因为你是心娘,你和他们不一样。”
“哦?”
“你对耐耐好,又救过我的性命,要是想告密,想必此刻侯府早已人尽皆知了。”
“你就那么信我?”沈心怡坏坏的望着顾言诚笑。
“心娘,其实,我……”顾言诚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没勇气说出口。
心娘,你知道吗?自打我代大哥将你娶进门,我就已经将你的一切系在了我的肩上。
心娘,你知道吗?我其实并没有和那个苏小姐……大哥洞房那夜,我们只不过是个错误的误会……
心娘,你知道吗?我其实一直……
那些发自肺腑的心里话,如同海浪般争先恐后的拍打在顾言诚的心里,可就是无法逾越口舌的阻碍。
“走吧,汤好了,一起去尝尝看。”沈心怡轻松的笑了,话不多说,只是起身向小睿和耐耐的大锅走去。
“心娘,大哥他……”跟在沈心怡身后,半饷,顾言诚终究还是没能直接的表达出自己的问题。
“嗯?”沈心怡不解。
“哦,没什么,时间过得好快,正月已出,怕是大哥不日便将回京复命了。”顾言诚微微垂下眼皮,看起来有种淡淡的忧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