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事,终究不愿再去想。
如今答应了寂珏,那么,那些事情,该放下,就放下吧!
“若朕还是不许呢?”声音仍旧冷冷的,是在问跪在地上的人儿,又好似是在问空洞的自己。
“那奴婢与七王爷,只能一直求下去。”童若兮伏的更低,声音同样也是淡淡的。
许久,窗外再也没有话语声传进来。
童若兮依旧俯身跪着,只觉得从周围沉寂的空气中,隐约听到了初夏淅淅沥沥的落雨声。
“就算朕应允了你与七弟,你也过不上你想要的平静生活。”他的声音不再如平静无波的池水,而仿佛是有人投掷过过石子的潮涌,阴鸷的脸庞之下,暗藏着惊涛骇浪的余波。
“奴婢只求皇上成全。”还是这样一句话,童若兮依旧磕头。
又是一段很长时间的寂静。
外面的雨水似乎变得更盛了,一瞬间掷地有声。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窗户那边的人,仍旧没有开口。
童若兮不禁微抬了抬头,侧目一看。
没由来的一惊,眼前,哪里还有半点南宫影的身影,唯有茶庐的朱红色木门,在风雨飘摇的黑夜中,轻轻摆动。
这样大的雨,他是一个人么?带伞了么?
他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了。
童若兮只觉得心底泛着一丝无以名状的怪异。
夏天便是这样,下过一场雨,天热便会再热上一层。
想必是南宫影松了口,第二日,内务府府的张公公便来传话,说是二十天后的小满,赐予离宫。
虽然南宫影的旨意里,并没有名言赐婚,但那一日,便是自己同寂珏成亲的日子。
二十天,似乎还有好久。
童若兮第一次觉得在宫中的日子,居然这般难熬。
不过短短的二十日,居然要掰着手指头度过。
一听说皇上要赐童若兮离宫,虽未名言赐婚,可宫人们彼此都心照不宣。
这短短的几日,一众宫女太监。不论是有交情的,或是说上过两句话的,即便是从来没有见过的,都一瞬间一齐涌向茶庐。
童若兮都有些担心茶庐那弱不禁风的门槛会被他们踏破。
道贺声,道喜声,不绝于耳。
更有甚者,居然还有些小宫女前来讨教吸引王公贵族的秘诀。
童若兮又不好拂了她们的面子,只好推脱身体不适,不能见人,让香薷在外面替自己挡着。
这两日,似乎都没有见到寂珏。
正想着,忽然听得有人敲门。
难不成还有漏网之鱼?
童若兮疑惑着走到门边,刚一开门。却见门前站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太监。
小太监见童若兮满脸疑惑地大量着自己,便走进来,一面请安,一面陪笑说,“奴才小喜子,平时不在西六宫走动,所以姑娘看着眼生。”
小太监话音刚落,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只四四方方,叠好的白色丝绸绢子,递到童若兮手中。
童若兮心中虽满是纳闷,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小太监见童若兮收了东西,便笑着行了个礼,转身走了出去。
童若兮关好门,走到桌边坐下,满心疑惑的打开绢子。
指尖里面是一条银色的项圈。
拿起来仔细敲了敲,细弱的项圈上,刻着繁复而细密的文理,彼此交错,伸手摸上去,仿若水波在起伏流动。
项圈的是一朵雕刻成竹叶状的琼瑶玉脂,竹叶精雕细琢,上面还雕上了凹凸的露水。
这般栩栩如生,仿佛只需凑到鼻间,就能闻到它清新而悠远的香气。